半音关系[隐婚](65)
什么夫妻,可笑至极。
伴随着手机一阵猛烈的震动,亮起的屏幕上跳动着“谭风旻”三个字。
席朵随便抹了把脸,镇定了几秒钟,把听筒放到耳边:“喂,谭律。”
“席朵,好久没联系,最近还好吗?”谭风旻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雀跃和兴奋。
“挺好的,谢谢关心。”
她的话音像碎石子捏在一起相互摩擦,哑得不成样子。早知道,刚刚就不该仗着有水声的掩护,嚎得那么撕心裂肺。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谭风旻听出了她的异常,急切地问:“是不是哭了?”
“没有。”席朵吸了吸还堵着的鼻子,“刚刚吃完火锅,辣的。”
“辣的?”谭风旻怀疑地说:“什么火锅能辣成这样?”
席朵装模作样的“斯哈”两下,说道:“虽然很辣,但味道还不错,下次我请你吃,就怕你个南方人吃不了辣椒。”
谭风旻哈哈一笑,“你见过不吃辣椒的南方人吗?我吃辣可是一把好手。”
“是吗?那改天一决雌雄。”
“没问题。”谭风旻爽快应道:“对了,今天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休息?”
自从给何澈当了助理,哪有过一天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她早已从吴可静的小跟班彻底升级成了何澈的小跟班。
只不过何澈因为养伤的缘故,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才乐得清闲许多。
“怎么,是有什么事吗?”席朵问。
“那个……”谭风旻停顿了一下,“明天是我生日,之前咱们约好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对了,在那晚的绿荫小道上,她和谭风旻约定好的,在他生日的那天陪他去碧玉湖转转,只当散心。
按理说,她还没有同何澈提过想要辞去助理的职务,更没有和陈团打过正式的书面申请,明天照例是得去锦绣公馆的。
只是,一想起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模棱两可的语气,自己就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他。
算了算了,做个鸵鸟也不是坏事。累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歇。
“行,碧玉湖是吧?那就明天一起去吧。”席朵回答着,握着手机的手背轻轻发着抖。
“那好,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咱们明天见。”谭风旻说完便挂了。
挂断电话,席朵走到阳台处的落地窗前。
夜晚,窗外的风轻轻拍落叶片。
不远处锦绣公馆的一处院子里,一片铁线莲花海在棕红色的围墙边,如浪潮般涌动。
屋内,是明亮的灯光。
晚上十点多,席朵站在写着“何”字的院子门口,来回踱着步。抬起手打算按响门铃,再三犹豫,指尖迟迟都未落下。
不知僵持了多久,铁门终于“哗啦”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
何澈手里攥着一条遛狗绳,穿着一身明蓝色的家居服出现在眼前。
也许是知道了要出门,傻白高兴地在原地打了个扑腾,后脚爪搔着耳朵根来回挠了几下。
“这么晚来,有事?”何澈的表情平静如常,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捏了捏,好让自己能继续保持清醒,她说:“那个,想和你说件事来着,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只好特地过来告诉你。”
何澈困惑地蹙了蹙眉,本以为他会问到底有什么急事,犯得着大半夜来找上门。
结果,他却问:“你嗓子怎么了?”
席朵被问得哑口无言,刚刚面对谭风旻随口就来的借口,此时此刻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再多说不出一句。
见她没有搭话,何澈半弯着上身凑近脸,借着路边的灯光打量了一会,说:“眼睛怎么也肿了?”
席朵慌乱地扭过头,双手胡乱地推搡着眼前的人,“没,没有,是你看错了。”
何澈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从家居服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言不发地滑开微信二维码送到她面前。
“这是?”席朵问。
傻白不耐烦地在他脚下转着圈,明显有些焦躁。
“不是要加联系方式吗?”他低头蹬直了手中的绳子把傻白控制住,慢条斯理地说:“扫一扫,加好友。”
何澈似乎没有抓住她这次半夜登门拜访的目的,她是来说事的,不是来加好友的。
但看何澈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她也不好明说。只得拿出手机乖乖扫了上去。
“滴”的一声,好友通过。
头像上的黑白琴键瞬间显现在屏幕上,何澈的微信名什么文字也没有,只有一个emjio的高音谱号。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何澈收回手机,“傻白等不及了。”
“这么晚还遛狗?”
何澈看了眼满地打滚的傻白,“得溜啊,它年纪大了,一天只有这么点时间可以出去玩玩,总不能剥夺了作为一条狗的快乐。”
傻白一个劲闹腾,不一会儿,遛狗绳就像根藤蔓似的缠住他的下半身。
他半蹲下身子,颇为耐心地解着绳子,同时不忘对她说:“你要是有事,就边走边说吧。”
夏日的夜晚,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炎热。西风从小径上吹了过来,掠过浓绿的树梢,带来了繁杂的蝉鸣。
夜空中星光闪闪,这样的夜晚,不是茂盛的树冠可以遮盖的。
何澈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傻白踩着小肉垫在他脚跟头后扭着屁股。
席朵三两步追了上去,轻声叫道:“何老师。”
“嗯?”何澈转过头看向她,眸如寒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