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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蝶(30)

作者: 丛霜 阅读记录

沈泽清一连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查到了她在京大的就诊记录,披着外套开车用特权进了京大的门。

梁矜放开他的手,出现在校医院陪着她的人是沈泽清,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女孩的手指在沈泽清的手掌划过,垂到床边,手腕处的骨头突出,看得人生了恻隐之心。

沈泽清披着的外套有着露水的湿气,他说:“梁矜,跟我回去,我能照顾你。”

梁矜照旧是半个“不”的音节,她很烦躁,沈泽清的手眼通天叫她明白他能时时刻刻地监视着自己。

此刻,沈泽清要让梁矜住在他那里去。

西海街十七号,有价无市的院子,靠着沈家某些方面的关系才没有被收归国家。

沈泽清的私人院子,无数人都想进去做客都不行,梁矜竟然拒绝跟他住在一起。

“我原来是不同意你住在学校里,但是我跟你讲过要慢慢来。”沈泽清摸着梁矜的侧脸,戴正了她没力气戴好的口罩,“你不能平白无故让你自己受苦,也让我看着你受苦。”

梁矜争辩说:“沈泽清,我要住在学校里。”

跟沈泽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岂不是抬头见低头也见,梁矜疲于时时刻刻应对一个精明得可怕的男人。

“生病这几天跟我回去,你病好了再回学校。”沈泽清的手盖在梁矜的眼睛上,手底的睫毛激起轻微的痒意,他松开手不容置疑地回答。

不必说万乐菱生病,就是沈颂年生病也要方苑接回去,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送过来。

梁矜一个人在异乡,没人照应,自己强撑着照顾自己,一通电话都没打,就是不要田芝担心。

总是要田芝告诉家里难事的梁矜,她遇到了难关反过来嘴巴却闭得严严实实。

梁矜答应了,沈泽清凌晨驱车进入京大,这样的行动派疯起来真能给她办理离校走读手续。

寂静的病房,梁矜拿开被子,她直起腰坐着愣了一会儿,两天水米未进,导致双腿使不上任何劲。

沈泽清站了起来,他个子高大,梁矜平视着只瞧见他外套的口袋。

他伸开双臂,像是迎接着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矜矜,我抱你下去。”

要不是梁矜的鞋子在沈泽清那边,她可能会立刻穿鞋跑下床。

伸开的手放置在梁矜眼前,只要她挪一挪,又或者表现出一点同意的意思,沈泽清就能把她轻松地抱在怀里,不用费梁矜一点力气,她出了校医院的门就能上车。

“我们是什么关系?”

梁矜弯起膝盖,被子在她腰后耸立起来,她苦思冥想,妥协说:“男女朋友关系。”

“我可以抱你吗,女朋友?”沈泽清伸着手,仿佛是永远都有耐心一样,他低声问道。

是啊,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因为沈泽清温柔而耐心,梁矜接受了这一亲密的行为,照着男人的动作,她伸出手。

身体腾空,沈泽清抱梁矜在怀里。

梁矜的脸朝向沈泽清的胸膛,轻柔的布料渗透着极为安心的气息,是她几十年来不曾接触过的男人身上荷尔蒙味道。

沈泽清提着梁矜的一双鞋子,他抱着梁矜离开校医院。

窒息的消毒水味越来越远,清晨新鲜空气隔着口罩也能呼吸到。

梁矜不担心她走了以后怎么办,沈泽清会有办法,他告诉梁矜自己给她的辅导员打过了电话。

这几天,梁矜在燕京的远房亲戚会照顾她。

梁矜病得严重,确实需要到了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打开车门,沈泽清轻柔地将梁矜放下。他走到另一边上车,车里的梁矜已经坐在了后座上。

梁矜不高兴,“你料定我会答应?”

“没有,”车子慢慢地行驶,沈泽清端坐好,急急出门的他衣服整洁得没有一丝潦草,“对于你,我没有把握。”

坐到沈家的掌权的位置,沈泽清是能猜透千变万化的人心的。

人是怕死的,要么总有一样怕的,所以他们谨慎,就有了把柄可以拿捏。

沈泽清是拿捏住了梁矜,但他不能保证梁矜有一天会不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梁矜眼里蕴藏着变数,恐怕她都不了解她自己有多厉害。

“你想说我聪明?”

沈泽清纠正,“是敏锐。”

“敏锐得发现你去万象书店不是巧合,是为了见我。”梁矜的一双脚穿着白色的袜子,在空中荡着。

沈泽清眸光沉下来,梁矜以为他要生气。

“矜矜,我看着不像是会读书的人吗?”

梁矜答:“看着不像是会买书的人。”

她挑起的争端被沈泽清化解,梁矜知道就是生气他自作主张也没有用了。

慢吞吞地穿上鞋子,梁矜颤颤巍巍的手指系着鞋带,虚弱得宛如耄耋之年的老人。

梁矜终于系上了鞋带,“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同样,你也是我的麻烦。”

“我不年轻了,矜矜。十年前我们是彼此的麻烦,十年以后你是我可以遇见后求来的人。”沈泽清望着前方的路,车子出了繁华的高架桥,走进了低调古朴的传统巷子。

这里的巷子都是宽敞的,车子行驶进去绰绰有余。

沈泽清今年二十八岁,十八岁他远渡重洋被父亲送往英国,十年后,所有的人都再也奈何不了他。

梁矜无声地笑笑,阶级的差距不会让她们走到一起。

终有一天,她能重新获得自由。

早晨,在梁矜给舍友发信息之前。

姚倩怎么都睡不着,她想到吴若灵和万清雅说要给梁矜带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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