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蝶(5)
梁矜抽回手,“有多贵?”
万清雅仔细揣摩说:“价格在几百镑到几千镑不等,我不太清楚这把伞到底是什么价格,不过价值不菲就是了。”
以梁矜的消费水平,几千几万的伞出现在她手里着实奇怪。
“好贵啊,为什么?”
“伞面是丝绸混着尼龙,用一种特殊的编织技艺制成,伞柄的原材料有樱桃木、榆木、胡桃木……”
吴若灵的印象中奢侈品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抢钱罢了,听万清雅这么一说,似乎贵也有贵的道理。
“对了,它的伞领还能刻主人的名字。”
两人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伞领上,梁矜将伞收在柜子里,手掌遮住伞柄,“不是我的伞,既然那么贵,我一定要尽快还回去。”
经过梁矜的敷衍的一抖,伞面的雨水全落,放在柜子里她不用担心湿了柜子。
吴若灵看着伞进到柜子里,梁美人的手法快出了残影,除了水灵葱白的手指,她什么都没看清。
万清雅和吴若灵回到各自的书桌前,万清雅飘着声音说:“汎汎杨舟,载沈载浮。”
原来是沈颂年,吴若灵了然,看来两人的进展还挺快。
梁矜不愿解释,她若是说这把伞是沈泽清的,误会可就大了。
他们会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两人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岂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什么时候请他们喝喜酒。
毕竟,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所希望的。至于说真相,无关紧要。
梁矜手里没有沈泽清的电话和地址,就连张秘书的电话也不是她一个女学生能拿到的。
走廊的冷雨吹进来,灯光昏黄下,姚倩冷飕飕地出现在门口。
万清雅在跟邻座七绕八拐地说沈颂年,晚归的舍友就这么站在门口,如同鬼魅,紧张得她下了一大跳,“你干嘛站在那里,吓死人了。”
姚倩一声不吭地拖着水进来,沉默地收拾东西。
吴若灵想着她大概被宿管阿姨教训了,打圆场说:“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姚倩你回来我们就放心了。”
万清雅尖着嗓子嘟囔道:“自己晚归被阿姨教训了,干嘛朝咱们摆脸子。”
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家庭还算富裕,从来没亏着她,万清雅的说话方式直来直往,反正家庭能帮她兜底。
姚倩将包包放在柜子里,罗书语跟她在一辆车上,与其他人不同,罗书语熟练地在车上跟沈颂年闹腾,沈颂年答应先送罗书语回去。
结果就是她自己回校晚了,大概是因为姚倩和梁矜是室友,在送罗书语回去的这一小段时间,罗书语对着沈颂年和姚倩指桑骂槐。
她阴阳沈颂年眼睛不好可以捐出去,暗说姚倩插上鸡毛装凤凰,那根鸡毛自然指的是姚倩的名牌包。
姚倩气不过,“梁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兴师问罪的口气,好像她才是受害人。
梁矜的黑而直头发披散着,手支着下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要是你跟我一起回来就好了,不过你不愿意,我也真是拿你没办法。”
姚倩听见她最后的笑声,嘲弄着自己,明明是自己作得,不是吗?
砰的一声,将尽心保护的包包塞到柜子里,姚倩爬床拉上床帘。
万清雅气得一扣镜子,“不是,她有病啊。”
梁矜开一盏灯,继续看她的书,她看书的效率高得惊人。在其他人还在昏头昏脑理不清大纲的时候,梁矜已经将整本书吞进肚子里,并且运用自如。
吴若灵担心过了又觉得多此一举,和姚倩相比,梁矜更关心中西方文论。
燕京的雨水干了,接下来是连续几天的郎朗晴空。
这天是周末,她泡在图书馆读书顺便复习英语。
梁矜在书架上找书,拿错了版本,最后匆忙地放回去。
她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那人是她的直系学姐,经常跟梁矜交接学生会的工作。
“学姐,能抽出点时间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梁矜这样长相的人总能令人难忘,学姐嘘声和梁矜出了自习室来到了外边走廊。
梁矜想还那把伞,沈颂年是沈泽清的侄子,除了找沈颂年梁矜别无他法。
她在学生会开了零星的几次会,副部长都说部长不在,暂时由他主持会议,工作安排都发给了他。
梁矜本来不着急,可她还是熬不住了,一直放在她柜子里也不是办法,弄坏了她没有钱赔,这只会让她白白担惊受怕。
“学姐,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沈颂年吗?”
这位学姐是当初面试沈颂年的学姐,她在部门里就以消息灵通着称,梁矜才来直接找了她。
“你说他啊,”学姐沉吟道:“他家里跟我们不一样,据说是要到公司里熟悉事务,这两天请了假。”
沈家这代仅有沈颂年这一个孙子,上一代有位小叔叔一直未婚,沈家的企业如今基本落在了沈泽清手里。
大户人家心思多些,未雨绸缪,自从沈颂年上了大学,沈颂年的爷爷就交代沈泽清将孙子管好,不论是感情还是学业方面都不能出一丝差错。
上述的隐情,学姐哪能清楚,她清楚的是沈颂年追求梁矜这事。
落花流水皆有情,学姐索性切到了沈颂年的账号,“我帮你问了。”
梁矜站在原地,她勉强一笑说:“谢谢学姐。”
“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他今天不能回来,你要是想找他直接找他去。”学姐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沈部长的亲口说的,不是我说的哦。”
梁矜盯了一会儿那串地址,她为难着,但是学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