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蝶(54)
丫的,罗书语怎么不早跟她说,自个儿溜国外溜得快,不管好闺蜜死活了。
万乐菱越想越气,“你五一假期不陪我,这几天得陪我。”
梁矜想也不想地说:“不行,我怎么能去你家里过夜。”
“怎么不能?”万乐菱佯装崩溃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说:“我不听,除非你来陪我。”
谭舜整天忙得见不到人,跟住在实验室了一样,她急需梁矜来陪伴自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在家里,万乐菱就是哭闹撒娇的一把好手,梁矜怎么能拗得过她。
“好,不过只能一晚上。”梁矜担心地看着她,“你家长能同意吗?”
“放心,我爸妈才没时间管我。最近我外祖父要过寿,我们家上上下下都要忙疯了。”万乐菱小声地叨叨,“也不知道一天天激动个什么劲儿。”
沈泽清的父亲过生日,他一定也忙吧,难怪当时说不要让孙弘深闹到老爷子跟前。
万乐菱扁着嘴,“其实就算是他们不忙也会同意你来住的,别瞎担心了,我的好姐姐嘞。”
梁矜伸手横在两人之间,她没了办法,“我知道了,我双手同意,你别磨我了,你才是我的好姐姐。”
万乐菱笑了两声,引得前后座转脸瞅她。
“不是,”她用难以相信的口气说:“梁矜你也会说这种话,还怪平易近人的。”
梁矜同她一起笑,“什么话,大众喜闻乐见的话吗?”
万乐菱点头,“就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不过也是,人在陌生人跟前是一样,到熟人面前又是一个样。”
没错,沈泽清就是这样。
梁矜深有同感,万乐菱问:“你五一假期几天都兼职,岂不是太无聊了?”
忽然,梁矜眼前闪过什么画面,她手中握着的笔向下摁着,淡然说:“还好。”
“我外祖父一过寿那简直是热闹非凡,连我都得上沈家大院里住几天。”前院接待人,后院就住他们一众小辈,好叫老人家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上次,你去我小舅舅那里,不是看了一折排练的昆曲吗?”万乐菱缓了缓说:“他们都是在为了我外祖父过寿准备,院里要搭戏台子唱三天祝贺。”
排练的昆曲,是她跟沈泽清看得第一场戏,《玉簪记·情挑》。
“你来不来,我们几个一起看戏。”万乐菱兴奋地说。
梁矜的眼神暗下来,“不了,我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地方。”
万乐菱早知道梁矜不会来,她也不过是顺带一问罢了,“那还挺可惜,我小舅舅请的人可都是顶好的演员,说是某某大师的徒弟,去剧院看都要跑好远。”
万乐菱不大了解,他们这辈儿其实不如老一辈爱听。
但她第一次见梁矜时,分明一样年轻,梁矜却听得认真。
是啊,顶好的演员,梁矜都没想过自己能听第二次。
讲台上,老师继续上课,屏幕上PPT一打,万乐菱立刻乐了起来,指了指说:“不瞒你说,这幅画就挂在我们家墙上,到时候去我们家看真迹。”
看真的不比看PPT好。
梁矜翻着书,台上的老师在讲着这幅画如何如何出色,她微微笑着说好。
莫大的阶级差距,无时无刻。
梁矜呼出口气,仍旧地沉浸老师讲授的知识里。
回到宿舍,梁矜打开背包,是一包包明目的菊花茶,分装在袋子里,一次泡一包即可。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泽清往她的书包里塞进了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是梁矜的生日。
回到学校的那个晚上,梁矜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查了查,里面的钱几乎够她读完整个大学。
到底还是没用,梁矜说服不了自己去用沈泽清的钱,这样自己就无法心安理得地离开他。
梁矜的手摩擦着卡面的不平,卡后写着的黑字渐渐地淡了,她收起来打算下次物归原主。
沈泽清或许也知道梁矜暂时不会动卡里的钱财,于是给她的支付软件里打了几万块钱,是给她的生活费,随梁矜支配。
梁矜看着无端多出来的数字,膝盖上盖着一件白色外套。
来的那天早上是阴天,沈泽清怕她冷,给梁矜穿了一件外套才肯把人送到学校。
“梁矜,你五一去哪儿玩了?”
姚倩背着包回来,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导员多批了两天假期,直到今天才回来。
梁矜下意识地答:“就在兼职。”
原来还在兼职,姚倩给梁矜一盒甜点,“我出国玩了,给你们带的巧克力。”
梁矜推回去,“谢了,不过我不吃,你给别人好了。”
“怎么?”姚倩嘴角倾斜,心想她终于是嫉妒自己了。
“我有说原谅你吗?”梁矜站起来,拿着巧克力将东西递到姚倩手里。
姚倩气得七窍生烟,“梁矜,你不要太小心眼。”
被无故指责了一通,梁矜同样感到些许无奈,“做错了都不愿意跟人道个歉,到底是谁小心眼?”
姚倩被梁矜说得哑口无言,她猛然瞧见那外套一角,白得晃眼,刺绣的图案华丽精致。
“梁矜,这件衣服是不是别人送你的”
良久,久到姚倩都觉得是自己是猜对了。
梁矜拎着衣服,往床上一扔,嗤声道:“神经。”
沈泽清送的又怎样,要她来管。
姚倩气得不行,她要找导员换宿舍,她实在受不了梁矜了,但她自己主动搬走又不甘心。
如果梁矜是正大光明谈恋爱,别人送她的东西,那她为什么不说,他们之间指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