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蝶(64)
被他说得有了胃口,梁矜低头含住勺子,想尝尝这汤到底是什么味道。
沈先生聘用的厨师,熬的汤味道自然不用多说,梁矜喝了两勺说:“我自己来。”
她接过沈泽清手里的勺子,默默地把汤喝了,只是再吃不下饭。
饭菜撤下去,梁矜探索起这间房子来,家具洁净无微尘,沈泽清名下的房产多到她想不到。
好像跟梁矜在一起,沈泽清吃得都平常多些,他正端着茶壶倒热水,手扶着壶盖。
明目的茶,沈泽清包了给梁矜带去学校里喝,如今又给她泡了起来。
梁矜读大学用功,用眼睛不知节制,不采取正当的措施,视力早晚会熬坏。
梁矜循着菊花的香味过来,沈泽清掸一掸榻,招手让她过来。
喝了汤,这杯茶被沈泽清晾在一边,等凉了梁矜的胃就空了,也能喝下去。
坐在榻上,梁矜脖间的珠子有几颗陷落在锁骨里,“谢谢,我很喜欢。”
她靠的这样近,说喜欢的时候唇向上扬着,她不曾夸张的大笑,每每都是抿唇微微一笑。
笑容仿佛是平如镜子的湖面,底下藏着潮起潮落。
沈泽清说:“我也很喜欢。”
话落,梁矜的手放在膝盖上,她想说些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里离京大近,你以后就住这里,方便见面。”
梁矜想要安静读书,沈泽清出现在学校里就违背了她的意愿,但是总不能一直见不到人。
“我还是想在学校住一段时间,等住到这个学期过去也好。”梁矜的眼睫扫出一片阴影,长衣袖覆盖了大半的手牵起沈泽清的几根手指。
沈泽清盖上茶碗,手指被柔软覆盖上,微苦的清香渐浓,伴随着梁矜的动作,串起来的项链发出清越的响声。
他们吻在了一起,梁矜没有偏头,温热而软的唇厮磨着咬她。
套着的外衣慢慢地脱离了身体,手指钻出袖子,又被沈泽清十指相扣抵在榻上。
珠玉撞击,梁矜倒在榻上,相扣的手,指骨突进绵软的绸缎。
沈泽清覆身压着,梁矜堵着的唇惊呼声碎掉,平躺着身体,珠链横在白雪之间。
单薄的长裙撩了上去,梁矜的腿无处安放,间隙里是沈泽清着平整西装裤的腿。
玻璃花窗外,玉兰花树互相拍打,风声作响,潮气贴着草木叶片。
沈泽清皮肤的温度,一层西装布料似乎都无法阻隔,筋脉青紫,汗水覆盖着朱红。
他的吻蜿蜒到梁矜的颈肩,一下一下,沉重的喘息,热得灼人,沁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一圈圈的晕开,如秋叶飘落,荡击出的涟漪。
沈泽清转而扣住梁矜的手腕,手指顺着曲线,有意无意地蹭过身体和衣料。
梁矜的身体忍不住地抖,她立刻叫道:“不要。”
腰肢靠在榻上,衣服皱巴巴地一团,或散着落在榻上,遮挡不住的腰身,冷意无孔不入。
梁矜咬唇不成改咬了咬牙,手腕抵在头上,头发被汗珠打湿黏在鬓角。
雨水拍打着玻璃窗,高墙之下的海棠被风催动而抖落了一地的花瓣,铺满了青石砖,就如梁矜乌黑柔亮的头发,铺满了红色的床榻。
指甲盖勾着丝线,梁矜胸口起起伏伏,不停地喘着气。
初次见面时,夹着一只香烟的如玉的手指,此时沾满了靡丽的痕迹。
沈泽清的身下,雪落红梅,寒潭酿翠,他怔然着。
凉雨的水汽朦胧,梁矜偏着头,玻璃上映着油画般的绿。
“矜矜,乖。”沈泽清安抚着她,梁矜却已然没有了力气,她松开牙齿,并不打算松一口气。
她知道,到了这一步,沈泽清就不会停下来了。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梁矜的手腕处爬着一条红色的小蛇,扯着绿色的珠子,使不上半分力气。
“矜矜,你长得好白,真漂亮。”
沈泽清一声叹息,梁矜的十个指头骤然收缩。
她当然知道自己漂亮,也明白沈泽清只图她的漂亮。
沈泽清额前的碎发零落,喉结不停地滚动,汗水顺着沟壑滴落。
室外冷雨敲击,室内春和景明,草熏风暖。
沈泽清的鼻尖抵着梁矜的脸,问:“难受吗?”
梁矜说不出话,嗓音沙哑,喉咙干涩,她摇头。
回应她的是由温柔过渡到剧烈的动作,梁矜如风中破碎的玉兰花,指甲饱含着水光的一双手晃动,印下汗水的轨迹。
沈泽清克制得难受,与梁矜肌肤相贴的那刻,他眸中漾笑去吻她。
骤雨初歇,祖母绿项链和衣裙都丢在了床边。
梁矜被沈泽清抱在怀里,一件黑色外套裹着,抱着走到浴室里。
放了一池的热水,梁矜没有力气,沈泽清就和她一起泡着。
梁矜的头发上是玫瑰香的洗发露,她困得闭着眼,只知道沈泽清小心地搓着她的头发。
天不知何时又亮了,榻上的梁矜洗了澡,被折腾得睁不开眼。
沈泽清将她抱在怀里,随着她睡,下巴抵着梁矜的额头,闻到自己亲手擦上去的玫瑰香。
雨停了却没放晴,梁矜好不容易睡足了一些,她实在是渴了,想喝水。
“找什么?”
沈泽清亲了一口梁矜的唇,肿胀的红唇上,中心处更加红润了。
梁矜细声细气,嗓子干涩得只够说出这一句话,“水,我想喝水。”
沈泽清坐起来,拿起的茶碗令梁矜熟悉,昨天的茶放到这时都没来得及喝,估计已经凉透了。
梁矜本能地渴,她顾不上挑拣茶水的温度,低头就着明目的茶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