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蝶(65)
温度适宜的水入喉,跟想象中的凉透天差地别。
她没起来时,沈泽清就想到梁矜要起来找水喝。
昨天见年轻的女孩撑不住,沈泽清哄着梁矜,用两根手指探进去掰开她的牙齿,让她的呻|吟声放纵了出来。
茶是今早泡的,掐准了时间点。
喝完水,梁矜的唇宛若上了一层鲜花汁水做成的胭脂,颜色是红熟透的果子。
她躺在榻上暂时还不想起来,无端地拨弄着抽屉,拉开是一把庭芜绿的菊花暗纹团扇。
中心撑着的扇骨是竹节,垂着一条穗子。
梁矜知道能出现在在这院子里的东西,都不是凡品,是她以往不曾接触过的。
沈泽清以为她没力气,拿出来握在她手里心,“喜欢拿着去学校玩儿。”
他的东西,只要梁矜愿意要,都可以是梁矜的东西。
梁矜摇着扇子,掀起一阵风,扇得干燥的头发向后飞。
沈泽清在她身后问:“想吃什么?”
梁矜这才想起来要吃饭的事情,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昨天沈泽清为什么要劝她喝碗汤。
“都行。”
梁矜把玩着扇了两下,朝着窗户外面看。
沈泽清低在她颈窝处,轻琢了一口,拿了另外一件衣裙给梁矜穿。
胳膊穿过长袖,沈泽清手指拢着她的头发,将几缕藏进去的发丝拈出来。
她乖顺得有些过分,沈泽清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温和地问:“在想什么?”
困蝶
梁矜手中的扇子掩面,沉香馥郁,手指磨蹭着竹骨的节,“我的一个舍友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不想她在学校里大范围地传播,很烦。”
“她一定会安分,我保证。”沈泽清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手指摁了摁梁矜手里翕动的扇子,“天凉,不要扇感冒了。”
梁矜入目是雪白和乌竹的强烈碰撞,这样的矜贵的一双手指曾经撬开她紧闭的牙齿。
“我不是要报复她,安安静静的就好。”梁矜想到当初姚倩邀请她一起去校学生会面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京大里头没权没势的学生,随随便便都能吓破胆子,不值得沈先生放在心上。
沈泽清将梁矜两侧的碎发撩到耳后,伸出去抱她,“以后这样的小事都不要想了,我会处理好。”
梁矜正前方横着沈泽清的胳膊,她扯住衬衫的袖子,向后拿开,低头游鱼一样灵活地下榻穿鞋袜。
穿上鞋,女孩在地上踏了两下,小腿总算不再酸胀。
沈泽清轻轻地笑,他下榻起身抱住梁矜,亲亲她的头发。
“笑什么?”梁矜疑惑,扭头看沈泽清时,长到腰际的头发更显得她懵懂青涩。
“没什么,”沈泽清从后面抱着梁矜,“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矜矜终于像一个十九岁的姑娘了。”
梁矜还不到二十岁,沈泽清昨夜干了什么不言而喻,他居然还能说出口,梁矜抬着下巴,拍了拍他的手,脸色冷了些。
沈泽清把手松开,他贴着梁矜的耳朵说:“真的很可爱,想……”
想把人扔在床上,再睡一次。
梁矜就只听到沈泽清说“可爱”,她一头雾水的反问:“穿个鞋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的。”
梁矜长大那么大,可爱这个词从来不在夸她的之列。她沉稳,处事不惊,没什么大表情的长相带着淡淡的清冷感,给人遥远的距离感。
“你在我眼里就是可爱,我实话实说。”沈泽清拉着梁矜坐下,给她夹菜布汤,“晚上门禁之前,我送你回学校。”
梁矜忽然悟到一句,这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园子里有几间藏书阁,到了下午,沈泽清和梁矜一起到书房里打发时间。
沈泽清要处理的公文按时间顺序摆放在两侧,是张明晗提早就放好的,等先生处理完,他会再来一趟带回去。
梁矜漫步在书架周围,她稀奇地在书架名不见经传地角落了找到几本珍藏级别的古籍刻本,蓝绸的书皮,甚至还有只在PPT上见过的鱼鳞册。
听着沈泽清签文件的钢笔写字声,梁矜抽出来,谨慎地翻看,看了没几页又给放了回去。
等到晚上,沈泽清开着车送梁矜回学校。
被按着在车里亲了一会儿,沈泽清才拿开放在梁矜后脑的手。
梁矜的眼睛盈满了水光,她擦擦唇,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回学校住。
不该这么放她回去。
沈泽清摸出一根烟抽,心里默默地长叹一口气,但他现在还不能完全锁住她。
刷脸进门,梁矜正要往宿舍的方向走。
灌木丛的马路,学校的巡逻车闪着警示灯过去。
梁矜停住,背过身,冷淡嗓音分辨不出来喜怒,“你跟我干什么?”
姚倩的性格外向,在学校里吃得开,昨天梁矜没回来,她借着到办公室交表格的机会同辅导员聊天。
说是聊天,不过是姚倩套辅导员的话,想从她口中得到关于梁矜的蛛丝马迹。
果然如她所料,梁矜这次请假是家长请的假,匆匆忙忙,根本不像梁矜的性格。
“我在关心你啊,梁矜。”姚倩笑眯眯地上前,“昨晚上你没回来,我可一直担心呢。”
“昨天,我请假了。”梁矜身上的这件衣服纹理细腻,繁杂样式的扣眼,领口的扣子是一颗白玉的珠子。
“我没见过你穿这件衣服,好漂亮,但是价格一定很贵。”姚倩没有分寸地上手去摸,一双眼睛黏在白玉上移不开,“你不用告诉我价格,我知道我买不起,可梁矜你也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