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男O他天天闹离婚[女A男O]](34)
亓季昀站在落后她半步的门前,他睫翼微微颤动着,轻踢路边石子,一把将石头踢出去老远,骨碌碌滚进了排水口缝。
华灯初上,夜色俨然覆盖西部城区,路灯下乌黑的沥青路面油亮,两人沉默地沿着路走。
闻晏姝走了几步,停下来等他,忽然问:“是跟我学的?”
光下,她深邃的瞳孔被镀了浅边,有点淡,茫然得像一只昏头打转的雀鸟,唇线抿得平直。
亓季昀怎么知道,他想起了自己藏在车里的东西,揉了揉额角,一副头疼得无力思考的样子:“可能吧。”
他一向有把话说出阴阳怪气感的能力,这会说话声虽然淡淡,却也暗藏着引诱她肯定自己的意思。
闻晏姝开始思考了。
虽然知道云云看了很多,那种有点奇怪的新兴文学,但“抱得Omega归”和“攻击智脑检测中心”的那两幕,还真不好说是不是从书里学的。
就好像,作为一个专业的赛博疏导师,她明明应该回到赛场,引导云云正确看待自己的表演——富有想象力和奇思妙想,却也有可能不太符合社会要求,但现在,她带着伴侣跑了出来,试图短暂地逃避。
亓季昀看她思考着思考着眼神开始往门那边瞟,不动声色地往右一步挡住了门:“你接下来还有安排吗?”
闻晏姝抿唇,数秒后回:“没有。”
“跟我去个地方。”
他上手不由分说拉着Alpha就走,闻晏姝愣了一瞬,将视线从被握着的手腕移到他的肩,不自觉跟上他。
亓季昀的步子很快,也很大,他匆匆的脚步声踏在石块上,闻晏姝有些走神,下一秒就听他提醒:“小心脚下。”
是一块开裂的砖,受力不均会翘起一部分。
她对这里远没有他熟门熟路,即使是岔路口他也没有丝毫犹豫,闻晏姝跟他走着走着,心里不由疑惑起来。
为什么老婆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是那位认识的员工的缘故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的脚步一滞,闻晏姝随之抬头,前面有个独间的店铺,透明的玻璃窗上喷绘着雪白的古英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经被他推门带了进去。
门上挂的铜铃随之丁零一响,亓季昀两指点了点透明台面:“面具。”
从付款到出门不过十几秒,闻晏姝甚至还没看清他甩出去了多少个不知名的货币,就再次回到了街头。
“伸手。”
亓季昀将面具递给她,他已经戴好了自己的,漂亮的蓝瞳盯着她逐字逐句:“跟我去舞会。”
“……我不。”
“可以。”
两道声线交迭在一起。
他微抬下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怕黑又怕鬼
闻晏姝还是跟着他去了。
一路上她都试图在跟Omega聊舞伴的事,每每话说了一半,总是被他鬼使神差应到其他话题去。
巧合得她都快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了。
终于,郁闷的闻晏姝停下步子,她往前伸手,手指向上一勾,尝试着轻扯亓季昀的衣袖。
两人停步在场地入口处。
亓季昀扭头,浓睫低压:“怎么?”
他的侧脸也好看,这样望过去,露出的鼻梁、双唇、下巴,都很好亲。
夜色下,闻晏姝定定望着他:“你还没回答,你会陪着我吗?”
面具下,亓季昀很轻地挑了下眉,眼神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此处光线不算亮,他的睫毛一垂,密密遮了部分,隐约有种引诱人走入密林的错觉。
“我以为你是成年人。”
“我是阿茨匹萨的成年人,阿茨匹萨没有,”她一顿,用词委婉了些,“这种多人伴舞的传统。”
阿茨匹萨是个好玩的地方,只可惜民俗风情跟赛博高邦迥异,亓季昀只不过思考了两秒,眼睛转了一圈,垂下瞥了眼她的手:“按我的习惯来。”
“宝宝,你不能这么霸道,”见Omega眼神微变,闻晏姝继续道,“否则我就一直叫你宝宝。”
“我们俩好像彼此彼此吧。”
老婆眼看着又要不高兴了,可闻晏姝也不想让步。
她晃了下他的手,眼神里的不悦淡淡,道:“各退一步,你只跟我,还有其他Omega跳,或者我一直跟着你。”
“可以。”
亓季昀应得很干脆,他莫名睨了她眼,见Alpha怔了一下,转身似嘲讽又似叙述,悠悠道:“你以为我很喜欢Alpha?倒贴我都不要——别误会,也包括你。”
他说完还非要堵人地加上一句:“从现在开始只有我叫你的份,你不许乱喊。”
生气,说不上,高兴,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她跟在Omega背后,在核验入场身份时与他并肩,进入不是很明亮的会场,侧目:“那我能怎么叫你呢,总不能天天喊你老……”
闻晏姝被狠狠踩了一脚。
她嘴角的微笑没下去,保持地很好,低头仿佛正亲密地与他私语。
闻晏姝贴着他,呼吸打在他的耳畔,她笑意灼灼:“老婆,你怎么说?”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告诉她,自己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了,总想从Omega这扳回一城,应该马上退后,道歉。
但闻晏姝的脚像扎了根,她就站在他身侧,鞋上还留着他的鞋印,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仿佛耐心地聆听着他的答复。
她觉得自己疯了。
但亓季昀没有任何愤怒的表露,他只是转了下腕上的智脑环,偏了下头,旋即仰起头来,露出流畅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颈。
两人的距离被这个动作拉得很近,他没有再往上和她对视,只是用指尖很轻地在她肩膀点了几下,漫不经心地划过她胸前的胸针,轻敲两声,殷红的薄唇张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