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夏日(27)

荀舟别过脸，把糖塞到口袋里，浅笑拿笔考试。

陈彧在语文第一篇阅读理解就卡壳了，四个选项看起来都对啊！去文章里找，找半天只找到两个选项。

此时陈彧脑袋已经不行了，困得灵魂出窍，眼皮打架，眼前的字逐渐模糊重影。

陈彧强撑起精神看眼手表，过去15分钟。

时间还早，先睡为妙。

陈彧直接倒头就睡。

荀舟脑袋还是昏沉沉，眼皮逐渐增重。

答题卡上的字基本就是由清秀的行楷到笔画逐渐脱离原来他们本属于的位置，每一行一个循环。

荀舟深呼吸，喝了几口水，掐几下自己的手背，稍微清醒点立马写题。

陈彧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后抓了几下头发，然后看看钟和周围同学，就见荀舟的头一点点靠近桌子，头发都垂下来散在桌面上。

陈彧看到荀舟这个姿势，第一想法是困得快睡着了，但转头一想，觉得是荀舟的话那就可能不是。

直到荀舟的脑袋快贴到桌子了，她猛地直起身来，顺顺头发，捏了下脸，微微摇摇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点。

刚刚真睡着了？

陈彧看荀舟还有点迷糊那样儿不禁想笑。

陈彧转回脸，笑着看桌上的卷子，突然发现一个小时过去了一题没写，立马收起笑容急匆匆写卷子。

等做到文言文时，荀舟已经受不了了，指甲掐肉也不管用。荀舟左手伸进衣服口袋里，瞟了一眼讲台上的周姐，正在低头改作业。于是右手从桌上挪动到桌肚里，小心翼翼地把糖纸撕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把糖吃进嘴里。

糖纸放回口袋里，荀舟嘴里含着糖，没那么困了，赶紧把文言文、诗歌和语言文字运用的选择题赶完，主观题已经来不及写了，翻到作文，直接愣眼。

请用哲学思维看待牛油果和水的辩证关系。

荀舟看了看时间，还剩五十分钟，教室里尽管开着空调，但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荀舟久违地在考场上又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荀舟来不及想清楚主旨大纲，直接写作文。

原来困顿的感觉又重新席卷大脑，但又因为紧张刺激，没像之前那样眼皮子打架，好歹作文是勉强写完了，又翻回前面补主观题。

两个小时的语文小测试终于结束，荀舟文言文的翻译题没写，语言文字运用也还剩题没写。

陈彧醒了后果断放弃作文，勉强写完前面的题。俩人卷子被收走的时候，心拔凉拔凉的，尤其是荀舟，自己上次语文就没考好，这次倒数无疑了。

“荀舟，这次考得怎么样？”一个戴着粗粗黑框眼镜的男生路过问。

“题没写完。”荀舟如实答道，收拾桌面。

“大神题居然没写完？我写完了那完蛋了，肯定没对几题。”男生好像无意说道。

你对几题关我屁事？

荀舟瞅了他一眼没理，起身拿着水杯从另一个过道走出去接水。

男生被晾在原地有些尴尬，看看周围注意到的几个同学，整理整理衣摆，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荀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教室。英语快开考了也没见到陈彧。

周姐拿着英语卷子进来，班里同学都已经坐好，只见陈彧的座位空着，“荀舟，你同桌干嘛去了？”

荀舟还没回答，全班就见穿着校服的身影蹿进过道，在荀舟桌上放了一杯咖啡饮料，然后跌坐在座位上。

陈彧轻松拧开瓶盖，瓶身的水汽浸湿手指周围。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一杯饮料直接见底，丝毫没注意到班里的奇怪氛围。

同学们看见心里直接补上回答：

哦，给荀舟买饮料呢，顺便给自己带一瓶。

荀舟看着桌上的饮料，伸手拿在手里，温热的。

余光里的少年喝完饮料，在急忙翻看英语笔记，好像还有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荀舟拧开瓶盖，仰头喝饮料。

周茗踩着高跟鞋站在讲台上，班里同学的表情一览无余，但陈彧确实又没干什么，批评的话反而有些小题大做。

“一个两个东张西望什么？还不把东西收起来准备考试？”

同学听闻收起心思，英语考试可不能随便应付，大魔头在上面呢。

荀舟小声对陈彧说声谢谢。

“好说。”陈彧笑答。

喝了咖啡英语考试俩人倒是不再犯困了，正常发挥，顺利完成。

放学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荀舟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等出校门口时荀舟打开。

【以后上下学咱一起？】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也挺不安全的，尤其是大晚上。】

【黑灯瞎火的多吓人？】

【你考虑考虑？】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我不着急。】

看着这漏洞百出的解释，荀舟收起手机，没回复。

到家荀舟洗澡换衣服，再坐到桌前拿起手机，看着那聊天记录。

要是放在之前，荀舟绝对果断拒绝，现在才过去一个多月，就已经到犹豫的地步了，这要是再往后该怎么办？

而且陈彧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走？

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答案还是挺明显的，但是对方是陈彧，荀舟觉得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能是真的觉得女生在外挺不安全的。

但是他知道我有弟弟啊？

那这是为什么？

……

荀舟抿抿唇，缓慢又迟疑地打字，“不了。”

消息发出去后荀舟咬唇看着手机屏幕，等待他回复，不知道他看见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