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夏日(81)

快到校门口，路边的杨树绿意盎然。

陈彧突然叫住荀舟。

“能借点灵气给我吗？”

荀舟觉得有些好笑，陈彧怎么也和班里同学一样，考试前找她来要灵气的？

“怎么借？”

陈彧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摸了下荀舟的头顶，还轻轻揉了下。

脊背好似一阵电流经过。

她还以为是要借什么笔啊之类的。

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借到了。”

陈彧收回手，歪头笑看荀舟，梨涡显现，眼神里还有些得逞的意味，见荀舟双目微瞠，弯腰解释道：

“智慧在大脑，我肯定要摸摸你的脑袋才能借到灵气啊。”

荀舟回神，掩饰性地拨拨自己的头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陈彧倾身看看她的头发，“没乱啊。”

荀舟抬眼瞪了陈彧一眼，“你都借走我灵气了——”

“——那我肯定能进国家队。”陈彧和荀舟四目相对，说：“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之后这个场景到底在脑海里出现多少次，荀舟也记不清了。

还一次比一次清晰，好像那天风的温度，荀舟都记得。

几天后，周茗找荀舟谈话，当时刚好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办公室里没人，荀舟莫名有不祥的预感。

周茗还是和往常一样，让荀舟坐在自己前面。

“最近学校抓早恋抓得比较严，这你知道吧？”

荀舟一听就知道周茗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心脏微沉。

“知道。”

周茗突然也不好说出口了，毕竟这事儿她也有责任，早就看出陈彧那小子的心思，也没提醒提醒他收敛点。

“是我和陈彧吗？”荀舟见周茗没继续说，直接开口。

这下愣的是周茗了，“啊，是，所以我现在来找你谈谈。”

“老师知道你们俩应该不会，不说陈彧那小子，你就不会是违反校纪早恋的学生。再说你们俩的成绩都很稳定，谈恋爱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起伏的。”

荀舟低头，不作声地听着。

周茗又道：“上学期就有同学反应你们俩一起上下学，当时我问陈彧了，他说你们是上下楼邻居，晚上放学有个男生陪也安全点。”

“这个事后来也没追究了，因为确实安全第一。但是最近吧，有人反映前几天陈彧特意来学校找你了，说你们俩的动作有些亲密。”

荀舟明了，也没有反驳，只能说：“老师，我和陈彧之间真的没什么。”

关系真的还没到那一步。

“老师知道，也相信你，相信陈彧。不过这件事是洪峰和我说的，让我和你谈谈，到后面他本人也可能会再找你。”

荀舟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后面也会注意点的。”

“行了，你回去吧，正常学习啊，别被这件事影响。”

荀舟起身但是没有再动，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周老师，这件事情能不能别告诉陈彧？他快考试了。”荀舟看着周茗。

“我怕对他会有影响。”

被班主任警告早恋，肯定是要回避另外一个人的，但是荀舟还是提到了陈彧，哪怕这件事会暴露些什么。

周茗轻笑，这荀舟不说她也不会告诉陈彧的，要不是洪峰一再强调催促，她也不会找荀舟。

“这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

荀舟道谢后离开办公室，又赶回教室写题。

周茗转正转椅，随意地靠在椅背上。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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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试前两三天，洪峰忽然大课间叫荀舟去办公室，全班人偷偷目送荀舟出门，面面相觑。

“这是咋了？”

“不知道，可能什么评优奖学金啥的吧？”

“看老洪那表情不像啊。”

“这段时间不是抓早恋抓得严吗？”

“陈彧都封闭集训了，他俩都见不着这能抓到啥？”

……

洪峰坐下，喝了口茶。

“你和陈彧怎么回事儿？听说你们俩在谈恋爱？”

荀舟没想到主任这么直接，暗自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任何的胆怯或者紧张，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表情淡定。

“那是谣言，我和陈彧没有，只是朋友。”

洪峰眯眯眼，片刻后又说：“那天陈彧是不是摸你头了？”

荀舟：……

“是。”

洪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旋即眉头皱起，一脸担忧。

“荀舟，你和陈彧都是年级尖子生，一个国家队后备役，一个状元后备役，你俩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傻啊！”

“现在成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以后就不能保证了，我从入学就开始强调高考前一切以学习为主，不能早恋，这是我们学校自建校就有的校规……”

荀舟等洪峰说完，在他继续一轮教育之前开口：“洪主任，陈彧那样做也是为了竞赛。”

洪峰即将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上不上去，下不下来，又低头喝了口茶，清清嗓子。

“来来来，你说说怎么就为了竞赛？竞赛和摸你头有什么关系？”

荀舟表情一本正经。

“陈彧他考前紧张，想借借我脑袋的灵气，他说这样一定能进省一。”

语气平淡，速度不急不慢，吐字清晰，再加上最后一句“一定能进省一”，洪峰半天没回应。

别说，还挺有理，这确实像陈彧那小子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迷信的事儿你们怎么能信？”

洪峰见荀舟表情淡淡的，一点不像早恋被抓的紧张和窘迫，而且成绩确实一直都很稳定，只好捋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