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闻(21)
她满脸困倦地从床上爬下来,来到窗边,打开窗户。
盯着孤身站在小巷中的男生,眼神逐渐清醒。
一道极冷的声音被人发出,褚闻从檐下走来,瞧见不远处的舒景澄,眉头微皱:“什么事?”
被喊做舒景澄的t那个男生变了变神色,语气忽地小了起来,略显惊惶,少了些底气。
“褚闻,不,褚哥。”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输了。”
“?”在楼上默默听两人对话的姜逢晚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舒景澄走到褚闻身边,眼神飘忽不定,最后挣扎着开口:“期末成绩出来了。”
“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科你都是第一,总成绩排在年级十九名。”
“哥,”话末,舒景澄低低喊了句,“我说了,输了我就认你当哥,以后我罩着你。”
在褚闻森冷的眼神下,舒景澄立即改口:“不不不不不,是您罩着我。”
“不需要。”褚闻转身就走。
舒景澄急忙跟上前,一路上嘴叭叭叭不歇气。
“是真的,我愿意愿赌服输,说到就要做到!”
“再说你成绩这么好本来应该进一班的,只要语文英语加起来提个二三十分,我就降到第二了。”
褚闻烦不胜烦地走在前面,直到听到一句话。
“对了,你知道吗?年级第一每学期奖学金有一千五,我听我哥说他朋友考上榆溪大学政府奖励了五万块钱,叫什么绪的,学校也奖励了好几万。”
“话说我们一起考榆大怎么样?搭个伴去上学。”
“你数理化生成绩那么好,我觉得你一定能行!我加把力,应该也能行。”
褚闻倏地顿住脚步,舒景澄着急说话没看路差点撞到他身上,拐了个猛弯收住脚步后,小声嘀咕道:“哥,你吱个声呀,突然停下干什么。”
舒景澄随意往前一瞟,陡然发现楼梯上站着一个白得发光的女生,是他没戴眼镜都觉得有股朦胧美的存在。
往前走几步,距离不远他终于能看清了。
女生安静地站在二楼门口,模样清纯淡雅,气质温婉干净,比他们学校校花沈清瑶还漂亮。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句歌词——“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应该是最真实的写照吧。
褚闻未过多停留,转身便往楼上走。
路过姜逢晚时,舒景澄同她扬唇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也跟着往楼上走。
依稀可以听见两人的谈话。
“刚刚楼下那个女生是谁呀?长得好漂亮。”
见褚闻没回,舒景澄换个话题,继续给他洗脑。
“我说真的,我非常看好你,换做别人我肯定不会这样说。”
“你兄弟我每天晚自习上到十点,凌晨一点才爬上床睡觉,周末学校补半天还得去补习班待半天。”
“然而……我为了这次期末考试我努力了那么久,数理化生竟然没有一科考过你!”
褚闻恍若未闻,拿起塑料管子给菜园浇水。
但舒景澄这人就像不说话会死一样,还在那儿呱呱呱。
“让开。”男生眉头微皱,声音淡漠。
差点被水溅到,舒景澄往旁边跳开一大步,而后走近葡萄藤架,惊喜大喊:“褚哥,看不出来呀!”
“这葡萄可以吃了吧?看起来好大一颗!”
“菜园是你们家的吗?你还会浇水!你好厉害!”
闻言,褚闻白了他一眼,用看傻子似的眼神从舒景澄面前走开。
看着生人勿近,却还是简短回了句:“现在不能,八月才熟。”
听到这话,舒景澄忍不住翘了翘嘴,他还是愿意搭理他的嘛。
莫名想起了和褚闻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年少轻狂,常年霸榜第一,性格嚣张不羁,嘴毒又傲慢。
太过得意忘形,然后某天被隔壁职高的人套个麻袋来揍,幸好路过的褚闻救了他。
从那天起,他就觉得这个朋友他交定了!竟然能够以一敌十,帅得他当时差点忘记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只顾着鼓掌。
意外得知褚闻理科成绩居然跟他差不多,这让眼高于顶的他顿时充满兴趣。
虽然一直以来被忽视得彻底,深夜发自内心地嫉妒他不补课成绩凭那么好,但总归还是非常认可褚闻的。
明水镇的巷子很多,曲折绕远偏偏又四通八达,舒景澄差点迷了路。
“前面有个粉毛,不知道正面长得怎么样?”
“好稀奇。”
路过一整墙爬山虎的路昭冷不防听到这句话。
她敛起眉头往回看,一个嘴里叼狗尾巴草的男生与她撞上视线,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得不对。
路昭冷哼一声,暴脾气压不住,一踩就跳脚:“你才粉毛,你全家都是粉毛。”
“姐这叫樱花粉,眼睛长没长?认没认识字!”
被骂得怀疑自己是畜牲的舒景澄愣在原地,心想这女生怎如此彪悍。
还没等解释自己说的不是她的头发,就见粉发女生拐进一条小巷,踪影“嗖”一下就不见了,如鬼魅消失般。
舒景澄无奈地歪着嘴,心中忿忿不平。
气恼地走上前,准备蹲下身摸摸墙边那只粉毛小狗,谁知粉毛小狗一下子被他抓飞到空中,随风飘走了。
?!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粉色垃圾袋。
是谁这么没素质!垃圾袋是可以随地扔的吗?!
舒景澄无语地踩了几脚,气得心脏疼。
**
街上有装满鲜花的货车从洋灰地穿过,不小心跌落了一支玫瑰花,横在道路中央,娇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