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不合!
大凶!
大煞!
大有问题!
所以天法祖尊者,不是我等看不中你妹以及尊贵的天妃之位,而是风水命格不允许我们与天族联姻!
我等告辞!
在天晓之际,诸界万域的灵音谢帖堆满了郑夙的案头,漫天雪花般广袤。
全是恳求姑奶奶高抬贵手,放过他们的身子!
兄长大人似笑非笑晃着一张极皇大宫的鲜红谢帖。
“看来你的小魔种,似乎也没那么野。”
阴萝还赖在奴皇的胸上不肯下来,虽然化了龙,仍旧像是一条没骨头的小蛇,软绵绵陷进她最温暖的奶窝里,她睡得迷迷瞪瞪,那臭兄长非要弄她,她也毫不客气,咧开一口小尖牙刺激他,“你打开看看呀,看看我小爹野不野的。”
奴皇本来温顺奶着阴萝,听见这一句,有些执拗纠正她,“他没奶过你,不算你小爹。在外头不要乱认爹,他们只想拐卖你。”
阴萝:“……”
郑夙的目光从他们身上轻轻掠过,伸手扶开一页,从那不详的黑底里,渗出俩行明晃晃的血字。
——抛夫弃子。
——天理难容。
郑夙扬眉,“长本事了啊,你还有子?”
阴萝就把小魔种留下来的五毒儿女套餐掏了出来,“我本事大着呢,来,叫大舅舅!嘻嘻!”
“呱呱!嘶嘶!”
郑夙:“……”
而此时此刻,在天梯之下,六界各方齐聚,盛况万年都难得一见。
就是吧,遍地都是开完组会,并且共同掷地有声宣誓他们誓不为妃的熟人成员。
就很伤道心。
大家彼此看看,都有点原地碎掉的感觉。
诸天生灵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有面纱的蒙着面纱,没面纱的换张脸,默契又自然地装不认识,泾渭分明地接连攀上天梯。
这一场浩浩荡荡、席卷六界的择妃之典摆在了清虚天的玉律天坛。
正是神主的功行之地!
众神又是讶异,又是心头古怪。
那姑奶奶刚回来,这一对差点就闹出了大婚的传闻,怎么百日才刚过,这姑奶奶也不禁足了,神主还亲自发下发音,要给她择选龙殿天妃!虽说长兄择亲,无可指摘,但昆吾天尊还是姑奶奶的天父,神主这一手也算略微僭越父责了。
不管他们如何猜测,择妃大殿还是如约而至。
当日,在神主挑的良辰吉日里,玉律天坛阴雷阵阵,狂风四起,众神几乎是从罡风里逃也似地狂奔过去的,险些没脱掉一层神皮。
神主,说好的良辰吉日呢?!
不像是代妹择如意妹夫的,更像是要原地把妹夫给活活打死的!还是打死了要钉入神棺里让它生生世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而诸天生灵更惨,他们没有神国庇佑,生生脱了三层皮才入了玉律天坛,见了这一对貌美心黑的至尊兄妹。
兄妹俩独坐天坛高台,在阴雨绵绵中,那两尊大小法身负着永恒不败的神国,看他们的角度相似又令人不可捉摸。
等等。
他们忽然醒悟。
这神洲天祖兄妹该不会是故意钓他们来的吧?好一网打尽,然后统一六界?哪有一个择妃大典,不挂红绸,不系彩灯,弄得跟黄泉之路,埋骨之地似的!
有知情者悄声解释,“听说是太阴龙君索吻不成,跟神主兄长闹了别扭,一气之下要大选天妃,气死她哥这个混蛋,咳,小道消息是这么说的,神主莫怪!”
他连忙拜了拜。
哪怕他非属神洲,但法度之主统御的何止是神天一处法则!
“……那他们?”
“仰山雪神主何等光华,岂会犯下情禁?”
“嘶,这郑太阴也有得不到的男人啊,当真是!”
同伴原想说一句可怜,然而越过重重潮海,那郑太阴宛若无辜小蛇,盘坐在一张描金雕花小软塌上,那一铺含香狸毛簇拥着她的颈儿,梳了个妖娇娇的灵蛇小发髻,那蓝调珠管儿,冷洗珍珠儿,还有雪青洒花腕带,清清凌凌绕着她。
而在这冷的饰样里,那两架朝天龙枝狰狞翘起,鲜红显赫,又凶艳得他们心魄震荡。
刹那就是芳心摇落。
不等他回话,头颅飞过一阵阴落落的暗影,他登时大怒,“哪个不守规矩的敢在你宵爷爷——”
“嘘,是极皇大宫,那个入了冥界的鬼少皇,出行了。”
便见那座鬼气森森的喜轿纱幔飞起,露出一张艳绝六界的少年脸庞,分明笼着一袭送葬的黑丧衣,可他肩头饰着的,却是女子出嫁时披着的霞披,金玉坠腰,唇如涂朱,竟然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样。
这人立即吞声。
极皇大宫家大业大,最近还贯连了冥京二十四宫,爷忍了!
“——唳!!!”
突然一声凤鸣,夺走了宵姓修士引以为豪的一头茂密浓发!
他惊了!
他疯了!
没有头发我还怎么当天妃?!
是哪个小贼在暗算他?宵姓修士发出了尖锐爆鸣,但被同伴齐齐捂住,“嘘!嘘!老宵!忍忍,那是凤凰阙!还是那个持有情天禁的六阙皇少天君!咱们打不过!”
他们纷纷劝道,“这少天君可算是被那小太阴骗惨了,说好的一夫一妻,她竟要左拥右抱,这世间女子,当真是负心薄幸,神族天女也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