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56)
许迦叶近来神思恍惚,与这世间万物仿佛隔了一层穿不透的纱,萧亦衍这样碰她,若放在从前,即便无力反抗,她也会设法让他见血,可她如今光是呼吸便已经耗尽了力气,竟是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了。
萧亦衍原以为许迦叶是习惯了他的触碰,可眼见她连喘气都困难起来,又怎会不明白她难受得厉害。
他忙先帮她把寝衣拢上,将小狗塞到她怀中哄她,给她喂了一碗药下去。
许迦叶喝完药,勉强有了说话的力气,神智却依旧不清醒,她瞥了一眼小狗,昏沉中说了些语不成调的话,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萧亦衍却听得明明白白。
他眼中妒火升腾,渐成燎原之势,竭力克制住将许迦叶怀中的小狗揪出来摔死的冲动,嗓音喑哑道:“你方才唤它什么?”
许迦叶眼中一片茫然。
萧亦衍手掌包裹住她的脸颊,拇指指尖摩挲过她的眼尾:“你方才唤它“阿澈”啊,我就说你为何这么宝贝它。”
原来她发病时也不忍心打的从始至终都是另一个人。
原来她一直念着的,是把她的裴玄澈还给她。
他垂眸去打量许迦叶怀中的小狗,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条狗的眼睛和裴玄澈的那般肖似,可见天下的畜生本是一家。
他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个小东西,它就是这样恶心他的?
许迦叶愣怔半晌,似是把萧亦衍的话听进去了,眸中仍是一片混沌,却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恨意。
“你杀了他,你明明答应过我放他走的。这世间风景,他本也有机会欣赏,他还那么年轻。”
难道他不该死吗?萧亦衍妒火愈炽,本想让许迦叶认清事实,不要再念着一个死人,可垂首看见她那难受得意识不清的模样,心中深不见底的悲哀霎时间如浩荡江水将眸中妒火浇灭成死寂。
“我并未下令杀他,他于乱军之中伤重垂危、不知死在了何处,难道他犯上作乱,我反倒要派人护着他吗?
“这天底下再没有我这样的妒夫,连你身上穿的衣裳都要嫉妒,恨不得以身代之。可如今我已不妒了,但凡他回来能让你心里好受,我都愿意代他去死。”
他轻叹了一声,俯下身来,与许迦叶额头相贴。
等许迦叶回过神来时,萧亦衍已把小狗扔到一边,把她拥在怀里求她不要再想裴玄澈,更不要爱他。
她反应了半晌,才模模糊糊回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眨了眨眼,轻声道:“我以为只是个梦,原来他真的死了啊。”
杨姑姑违背萧亦衍的命令将此事透露给她,这并非只是帮其撇清的搪塞之语。
一直以来,她都有种如在梦中之感,直到萧亦衍亲口承认,这梦终于轰然坠地,碎裂成血淋淋的现实。
萧亦衍紧搂着她:“他并无出类拔萃之处,哪里值得你爱?你要是喜欢漆黑如墨的眸子,我会想办法把自己的眼睛变成那样,我比小狗乖得多,你抱着我吧。”
许迦叶只当没听见他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低垂着眼睫道:“我怜他,与情爱无关。裴玄澈与我肖似,我看他就像看我自己,他又因我吃了许多苦,我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好。”
可他却因她送了命。
梧桐树下,她说希望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谁曾想,竟是一语成谶。
萧亦衍闭了闭眼,许迦叶用最高的爱去爱那个狗东西,却说与情爱无关。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温柔又眷恋吻,心中的苦寂难以言喻。
他披着李乐衍的身份才得许迦叶垂怜,裴玄澈只做他自己便能得她偏爱,这世间情爱之事真是不讲道理。
许迦叶蹙眉道:“别亲我,脏。”
这样的冷语早已奈何不了萧亦衍了,他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不怕,待会我抱你去沐浴。”
许迦叶被噎了一下,哪里不明白萧亦衍是故意的,她今晨明明才沐过浴,过程她已经不愿去回想了。
她深吸一口气,运转有些混沌的脑子,打算挑一句狠话骂他。
萧亦衍怕她气坏了身子,不敢继续逗弄她,一条手臂揽着她,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衫:“我继续给你上药吧。”
许迦叶垂下眼睫,将手搭上衣襟:“已经快好了,我不想你再碰我。”
萧亦衍万事都愿意依从她,可一旦涉及身体,便绝不让步,一面柔声哄劝着,一面将药膏拿到了手里。
许迦叶无力地阖上眸子:“你什么时候死啊。”
萧亦衍轻轻拨开她的手,缓缓褪下裹在她身上的衣裳,将她胸前的发丝放到背后,轻柔地理好,语气温柔到极致:“等你能神采奕奕地站在我面前时,我就去死。”
许迦叶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了一下,随着萧亦衍动作的渐渐深入,颤动得更厉害,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一滴泪水在睫毛根部积蓄,压着睫羽下坠,悬停在睫尾。
萧亦衍俯身吻去,将苦涩尽数咽下。
许迦叶从前总是等待殿下回来,即便她知道希望渺茫到近乎虚无。
如今她盼着萧亦衍离她远一些,可他的态度明晃晃地昭示着这不可能。
他是铁了心要黏在她身上了,好不容易到了早朝的日子,她盼望着能喘口气,可他只说了一句今日不上朝了,便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又俯身故作要去吻她,讨了许多骂,这才满意。
一天清晨,许迦叶睁开眼,瞧见萧亦衍坐在榻边,已预料到待会又要受折磨。
没想到他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走得匆忙,只临行前还有心思哄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