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beta假死后他老公正常了(132)
“醒了?”
颜序酌声音嘶哑,好似抽了很多包烟,被烟雾夺取了凛然的嗓音。
屋内十分安静,唯有路过房间的行人发出的急切脚步声。
宋杲遇不作回答,颜序酌也不认为他会回答问题,自顾自地打破了宁静,“回颜家。”
不容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觅音和辜雨的尸体已经推进焚化炉,走之前我会把骨灰盒带上,到主城埋在辜砚旁边。”
手里的刺痛感传递到脑部神经,宋杲遇慢半拍地松开手,侧过身不说话。
房间又安静了几分钟,床边的人站起身,走出卧室,关上了门。
他的精气神随着门关上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有血有肉的人成了一捧轻飘飘的灰。
方方正正的木头盒子里面藏着生命,人们说那叫最后的归宿。
想哭,但干涩的眼挤不出一滴泪,痛苦没有地方宣泄,憋在心里,郁郁寡欢。
不知过了多久,颜序酌回来了。
站在门口,不前进,也不后退,像是纠结了好半天,才迈出腿,连着被子将床上的人一同抱起。
怀抱紧实,步履平稳,感受不到颠簸。
依照Alpha说的话,刚才他离开多半是去取骨灰盒,现在是去飞船的路上。
两人的生活方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换了身份,Alpha不说话,宋杲遇更不肯吐露心声。
两人谈话寥寥无几,能值得宋杲遇开口的不是嗯,就是哦。
“我替你办了休学。”颜序酌收紧了拥抱的力度,“待在我身边。”
对于Alpha的自作主张,宋杲遇没多大意见,他已是漂浮在海上的浮木,只管流浪,不管目的地。
他的一切乃至生命都属于颜序酌,没有反驳的权利,更不能阻挠Alpha为他做出的决定。
不能把自己想成一个独立的个体,这样会徒增悲伤,需要考虑太多人的生死是否与自己相关。要把自己想成一个由别人创造,根据别人指令而前进的人,这样才可以暂时缓解痛苦。
当胆小鬼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满怀愧疚地活下去。
黑漆漆的光线转变为敞亮的日光,刺眼夺目,宋杲遇蜷缩进被套里,不想被光亮照射,更不想听到Alpha的所见所闻。
“辜砚实验室里的东西我一并带走了,我会帮把它们移到颜家地下室,在那里为你建造一个独属于你的科研基地,你需要的资料和老师我都会请到颜家来。”
“你会愧疚吗?”宋杲遇打断了Alpha说得天花乱坠的话,“做这一切有用吗?你是在哄我吗?”
说着说着他笑出了声,此刻居然有眼泪蹦出了眼眶,可笑至极。
哭不出来的眼泪,也会找准时机看人下菜。
“不需要。”宋杲遇任由眼泪打湿脸颊,“你明明知道,不管你做不做这一切,我都不可能离开你,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总觉得我为你而生,死却身不由己。”
“多说说话,嗓子都憋哑了。”扎心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入Alpha的耳,他垂下眼帘自嘲道,“知道你因我存在就好,做这么多并不是在哄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还有大把的事情没有做,如果你选择了自杀这条捷径,你没办法为他们报仇,死在我这种人的无耻行为里,上不了天堂,会永坠地狱。”
说得再多更像是强词夺理,硬生生地找出一个不可饶恕的理由,填平自己所做的错误。
Alpha的无理说辞让宋杲遇再次无话可说,不必多此一举的念头宣不出口。
木已成舟却没办法言辞早早地定论颜序酌是怎样的人,他看不明白,也不想花心思参透。
恨意在心头萦绕回荡,欠债裹挟着恨,将恨禁锢在心脏。
卡在一隅,牵动全身。
他纠结、无措做不出正确的判断,反倒是他恨得力不从心,又不得不留在身边的Alpha做出的每一步举动,均是世人眼中的最佳做法。
毫不顾及亲情血缘,扼杀危险。
现阶段的科学和医疗水平医治不了赤日病毒,从法律上来说,患有赤日病毒的婴儿,不是人类,是怪物,是长大后猎杀人类的反社会分子。
婴儿不用思考生死具有哲学意义的问题,他只需要知道饿了或者没饿,尚且不具备正常人该有的思维,死和活可能都没有进入过他的耳膜,却被人轻易夺去了性命,杀人犯堂而皇之地称之为赤日患者。
婴儿不会说话,不能做出反驳和抗议,但其他人不行,拥有思维和情绪的人,没办法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做到无动于衷。
专家指出只有经历过易感期的Alpha才会攻击人类,有了易感期的刺激,赤日患者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
赤日患者的意识是一直不存在,他从出生开始只是疯疯癫癫自残伤害自己,等到易感期这个导火线开启,病毒的最大危险暴露,残害了人们的资产,人才有理由消灭他们。
万一,如果说万一这个婴儿一辈子都不会出现易感期,那他不就是永远在迫害自己,没有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那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世间总是有千千万万个不可能,谁能百分百地确定死去的那么多婴儿,没有一个是特例,没有一个是误杀。
感性是人独有的情感,人无法轻轻松松地将它抹去,宋杲遇是感性的奴隶,避免不了忧愁伤感和高谈如果可是。
更何况有例子摆在面前,颜决能活到了十多岁,为什么辜雨不行。
只要把人锁好,用铁链拴住,不害人,那不尽人意,谁也不会走到悬崖边,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