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先锋(666)

除了游泳，庭雨疏学什么都很快，他不是太喜欢需要大量跑跳的运动，但是很喜欢技巧性的项目，特别是射箭、射击。

起初庭雨疏刚练时，手和胳膊上也受了不少伤，把人心疼得都不太愿意再教他，但他发现庭雨疏是真喜欢，每天都会去箭馆射几组箭，不会多也不会少，每一支箭都细细打磨，于无限安静中保持、平衡、稳定，学会如何精准地控制肌肉力道。

自从第一次射中靶心后，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一下开悟，甚至能很快学习骑射，后来和楼知秋两人约在场地骑射比赛，给人虐得嗷嗷叫，堪称理解、成为、超越的典范。

庭雨疏摇头，反问他，“你明天不是要教我游泳？”

楼知秋脸上浮现一个措手不及的问号。

对方看他的神情，反而了然，“刚才在地铁站，我说的是，我答应明天跟你去游泳馆了。”

他略微低下头，“但我还是想说……上次运动会，我掉泳池里那是意外，下次我会注意的。”

“什么？！！”楼知秋大惊失色，还有这事？！

他掉水里了？！！他不会游泳还掉水里了？！！

楼知秋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之后一定要教会庭雨疏游泳！

现在听他的讲述就够心惊肉跳，虽然还没搞懂什么情况，但还是要说，“还有下次？！！”

深呼吸一下，他开始套话，“那你说说，怎么个意外法。”

庭雨疏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是解释道，“那天泳池边积水滑，有人要摔倒，过去帮忙拉的人越多越乱，我被挤着一起掉下去。”

“我一开始能自己上岸，被谁往水里按了下呛住了。”

楼知秋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其实清楚对方未必是刻意，只是求生时扑腾的本能，会把旁边其他东西往水里按，自己浮上去呼吸，可他控制不住愤怒，甚至不理智地想找到那个人狠狠教训一顿。

周尧说是庭雨疏运动会出了点小问题，自己送他去医务室，回来一直脸很黑，因此以为自己是嫌他麻烦了。

……真想先把周尧收拾了。

楼知秋自己收拾了下情绪，点点头，故作轻松道，“包教包会。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

“早上，下午去的话晚上就没时间逛庙会了。”

楼知秋不动声色，心想他们竟然还约了晚上约会？！这到底高中生的友谊还是楼知秋你小子别有用心啊！！

鸠占鹊巢的这位楼知秋倒是脑筋更灵活，“那我们岂不是明天一整天都要在一起。”

庭雨疏总觉得他这句话像某种陷阱，看他一眼，停顿了下才点头。

“那，我今天去你家玩好吗？”

庭雨疏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我家很小。”

楼知秋认识庭雨疏时，他和弟弟早没住在筒子楼里了，因此只是偶然听小阳念起过，但从他的口中说来，从未有贫穷狭小的贬义，反而处处充满怀旧的童真。

想到这里，楼知秋也意识到，在这个梦里，庭雨疏的养父应该还活着，现实中，楼知秋没有机会见过他。

心跳不自觉加快，楼知秋问出话的声音都有点抖，“你爸爸在家吗？”

“他今天值班。”庭雨疏想了会，退步道，“你如果来，只能和我弟弟，我们三个人睡一张床。”

楼知秋答应得很顺畅，“好啊！”

庭雨疏又强调了一遍，目光盯着他，有些不自然地紧张，“我们要睡一张床。”

楼知秋早跟庭雨疏睡八百年一张床了，属于是回归正统了，“好啊好啊。”

事不宜迟，美其名曰购买换洗衣物，楼知秋拉着庭雨疏上下扫荡商场，但好几件衣服都挑小了一号。

他是打的这么个主意，回庭雨疏家后一试衣服就说，哎呀怎么办衣服买小了，吊牌都剪了，好巧哦好像刚好合你的身呢……

庭雨疏在他挑好衣服准备去结账时，在他背后忽然幽幽地说，“你自己的衣服已经买够了吧？”

楼知秋顿住，汗流浃背。

最后在庭雨疏的监视下，只买了必要的换洗衣物走出了商场。

“你看。”楼知秋发现广场上正在举行狗狗障碍赛，此时人造绿地的赛场中，欢快又机灵的杜宾犬被好玩的干扰物吸引了视线，主人正在奋力引导它回到本该专注的比赛上，其你追我赶的欢乐互动引得在场观众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驻足在这里，撑在栏杆边上，一起观看着，楼知秋看了一会，扭过头看着小庭雨疏。

庭雨疏也没有新季节买新装的爱好，但从不拒绝自己给他买衣服的要求，后来衣服都塞满了他们家里的衣帽间。

要是庭雨疏一个人出门，大概率是进门顺手拿哪件衣服，只要着装合体，就不会花时间再搭配。

如果他们两个人出门，庭雨疏就会提前半小时开始准备，如果是正式场合，则至少提前一小时，因为楼知秋兴奋地像玩洋娃娃的小朋友，把他从头到脚仔细打理，根据出席场合的不同，从内衬到西服套装，皮鞋的选择，包括各种配饰，都事无巨细地精心搭配。

庭雨疏也曾经对此等繁文缛节发表过质疑，得到的回答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得体的搭配是优雅与品格的象征，更是学识与涵养的表现。”

庭雨疏偏头看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不，你只是觉得好玩。”

楼知秋正在校准手表，他手里拿的那只，庭雨疏上一次戴还是两月前，听到对方的话，矢口否认，“不，你完全看错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