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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乌金(27)

作者: 猩红新娘 阅读记录

直到罗敷跑出来,她掐着季庭柯的胳膊,目标明确地、一把拉来了骏铃V5的后座。

副驾驶的还在打盹儿,“蹭”一下惊醒,后座多了季小哥、和生面孔的女人。

六神姐眼疾手快地落了锁。

她一踩油门,追出来的乌合之众,装模作样地追两下。

远远地、扔了个网兜,“啪”一下砸到车屁股、折成两半。

偶尔还听几句骂,什么“躲在女人屁股后面”。

“没种的东西。”

季庭柯脚腕处钻心地疼。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捱过那一阵、透过车镜,盯了罗敷一眼。

她也在看他。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腿,调情一般抚摸。

只有季庭柯知道,罗敷的手指带了力道,按在了他的伤处。

“疼吗?”

“不疼。”

他覆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女人继续向下的动作。

嗓音微哑地:“你听说过,键入密码?”

那是市面上冒出来的,一款新型作弊状态的电子秤。

电子秤厂商不同、密码设置方式不同。密码作弊秤的面板上,预先设置好、可以改变物体最终的显示重量——

巧就巧妙在,这种密码秤可以随时恢复正常,增加了作弊的隐秘性。

罗敷鼻腔里逸出一声“嗯”。

她听到季庭柯略带讽刺地:

“卖鱼的工作,你也做过?”

这么了解。

罗敷笑了,前头一个急剎、她侧伏下来,脸贴着男人大腿。

只隔了一层单薄的面料,滚烫的、血液躁动的。

“汪工跑出去查了一天,就查出了——这?”

她目光晦涩地,停在他孤寂的眉眼边。

“你想,试我的身手?”

但在进入黑市那条巷子前,罗敷已经注意到汪工那辆骏铃V5。

注意到它聒噪的喇叭声,即便车上的不是汪工、而是个女人。

这是季庭柯计划外、不受他控制的一环。

为她所用、扭转局势。

“你想知道我会不会打——”

“那就来床上,比划比划。”

手里微一用力,还是捏到了。

驾驶座、副驾驶座,统统装起了聋子、哑巴。

季庭柯紧绷着腿部肌肉,覆着罗敷手背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掌心。

他摸到了罗敷手上的茧子,在右手中指关节处最明显——

也只有这里。

男人一愣。

身手好、经常和人动手的人,茧子不该长在这里。

15.证件照

罗敷没有半分抽回手的意思。

她生了茧的右手中指关节处蹭着男人的掌心,干燥地磨。直到季庭柯手心里濡满了湿汗,直到“六神姐”一脚油门、点回了后儿坪的巷口。

人行过道更靠近罗敷那一侧。另一边,是穿梭的电动车、自行车。

罗敷动了动脚尖,终于开口问对方:

“你还想…继续摸到什么时候?”

季庭柯倚着她这边下车。

他猛然松开了掌心,手还虚虚拢着、似乎残余着女人躁热的体温。

她带着薄荷香气的发尾垂下来,扫过他的鼻尖。

佯装撑着他的小臂、照顾他的伤腿,却是低声问他:“好摸吗?”

季庭柯没有正面回答。

他甚至故意没有看她,目光越过女人的肩、在距离她身后数十米的位置落下:

夹着破皮包的中年男人,汗衫背后有一堆湿印子。对方手里攥了根烟——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燥地直晃油,却总是打不着火,被恶狠狠地、掷出道低矮的弧线。

那道弧线,最终落回了地面。

对方弯腰去捡、转过身,发现了他们。

似乎等候多时,卡痰式地清清嗓子、拿出点腔调地:

“挺闲啊,卡着点上班。”

季庭柯抿了抿嘴,叫他:“老板。”

像大多数开了间家庭小作坊、挑三拣四的老板一样。

史铸常从进门开始挑剔卫生,他用他粗大的指腹抹桌板上的油。再到掀开货箱里、不满没有及时补上货——

零零散散两尾瘦小的鲶鱼。

到最后,随口问一嘴罗敷:

还有没有学会做面的手艺。

他嘚吧着泛紫红的嘴,一刻都闲不下来地。

哪怕罗敷不冷不热地应他:“没有。”

中年男人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红塔山”。一座还未爆发的火山像被呲了尿一般,萎靡地冒着白烟。

本意并不是发作,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说出突然上门的目的。

他指了指对面:

“街对面卖鳊鱼、瘦马各巾

形容人瘦

的,姓张那娘们,不知道老子哪里得罪了她:是挖她墙角、还是撅她祖坟了,妥妥一到处跟人撇逼

胡说八道

、鬼搁倒

不干好事

的小人,去上面告状、给店里举报了。”

“市场里收垃圾的老孙白吃过我两碗面。刚才来的电话——说是市场里、连同监管局的,马上下来人查店。”

说着又起身,去了厨房、揭了季庭柯那张“食品从业人员健康证明”。

团皱了,不解气地扔到地上碾了碾。

季庭柯的名字被踩得糊了泥,他瞥一眼、轻轻地拧皱了眉。

罗敷挑眉,一下看出端倪。

“她告状、举报什么?”

“健康证是假的?”

不提还好,一提、史铸常又骂上了:

“市场里黑草捂烂(邋遢)那孙子,投机倒把有一套。说是现在的店里都这么干,尤其临时工——不用去医院排队、挂号,不用等一个星期、不用体检,拿身份证来,二十块钱就能拿到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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