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档的女当家(30)

“干嘛啦，我是你女朋友。”

红枣枸杞猪腰汤

许若麟听到一号桌的女生娇嗔的语气，侧目捕捉到章以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摇了摇头。这样的反差感让她感觉甚是好笑。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她快步离开事发现场。

眼看许若麟转身离去，章以灏急了。他平白无故多了个“女朋友”，本来就着急；许若麟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他急火攻心。

他一脸严肃，对身旁的女生正色道：“别闹了。”

“干嘛，生气了？”

“你若是要这样闹，我就送你回家。”

“开个玩笑也不行？这么严肃干嘛……”

“穆雪萤。”

被直呼大名的穆雪萤，鼓着腮帮子缩回双手，好好坐直。

“表哥，我就开个玩笑，别生气嘛。我们小时候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呀。”

“严格来说，是你开我玩笑，我可从来没有接招。”

穆雪萤漫不经心地摆弄包包的链条，语气软了下来：“那我不开玩笑总行了吧？你干嘛老是这么严肃，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章以灏苦于抉择晚饭的内容，对表妹的连环追问快刀斩乱麻。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们几年没见，你怎么还像个小孩，一点都不成熟。”

穆雪萤从小最依赖章以灏这个表哥。虽然年龄差距将近十岁，但在她眼里，表哥就是天下第一好。章以灏虽然做事一板一眼，但对她温柔体贴。她只喜欢跟在表哥身后，当个小跟班，直到表哥出国，无论她闯什么祸，表哥都会给她收拾烂摊子。

想到这里，穆雪萤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总感觉章以灏变了，跟以前对她的纵容完全相反——不仅有距离感，还不太愿意跟她亲近了。

她赌气地起来，转身离开。章以灏本已想好吃什么，正要下单，穆雪萤发脾气，他不得不先哄着。

“干嘛……你吃你的，我去别的地方吃饭。”

“这家好吃，相信我。坐下吧，好吗？”章以灏好脾气地哄穆雪萤，语气温柔。

“不吃不吃不吃！我偏不！”

眼看穆雪萤转身要走，章以灏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腕。

穆雪萤背对着他，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真的要走？唉，那我陪你吧。”

“真的？”穆雪萤回头，抓住章以灏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走吧，我们去吃龙虾！”

许若麟把做好的上汤枸杞叶放在传菜窗口，刚好目睹章以灏拉住穆雪萤的一幕。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外面什么情况她完全听不见，只知道“小情侣”似乎在闹别扭，女生对章以灏某些方面不是很满意。

章以灏被穆雪萤拉出店外，身影消失在灯火之中。

芳姨上了菜，前去一号桌收拾。

“不吃，走了？”

“对，他们走了。”许若麟对芳姨喊了一声。

晚上九点半，许记大牌档还有半小时打烊。晚上的气温不低，还有二十五六摄氏度，不少人吃过晚饭散步消食，三三两两从吉祥街路过。

店里食客不多，只有两桌在喝酒吹牛，一桌正在打包。

许若麟见忙得差不多了，让波叔休息一会儿再做清洁，她去看看麦云泽。

麦云泽正坐在后门，头倚在门框，直视前方，眼神涣散。

“阿泽？”许若麟上前，但他毫无反应。

许若麟坐在麦云泽身旁，轻轻推了他一下。

“阿麟？”麦云泽似是短暂回魂一般，声音虚无缥缈地应了一句。

“你怎么啦？我以为你睁着眼睛睡觉呢。”许若麟说完捂嘴窃笑，丝毫不顾麦云泽的面子。

“这，这么累吗？你每天都这么累？”麦云泽小声地感慨。

“处理脏碗筷，是芳姨的活儿；搬搬抬抬的，波叔比较擅长。你下次替我的班，在灶头前站几个小时炒菜，体验一下厨师的工作节奏。”

“不是，”麦云泽有气无力地摆手，“这才一个晚上，我就这样了？阿麟，你知道吗？我感觉我骨头快散架，命没了一半……怎么办，我身体怎么这么虚……”

许若麟听罢，笑意更深：“那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在家别出来，不用来帮忙了。”

一听见许若麟要把他“辞退”，麦云泽一个激灵站起来：“我没事了，看，曾经的我又回来了，我就是后厨的王者！”

许若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不笑了，她招呼麦云泽坐下。

“我说真的，阿泽，你明晚别过来了。你每天早起拿货、验货、送货，晚上过来许记帮忙，铁人都受不了。你要是累坏了，我怎么跟麦叔叔交代？”

“阿麟，你心疼我？”麦云泽神色狡黠，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

“是，我心疼你，我更心疼我的餐具，别脚下一滑全摔碎了。现在的物价高，东西很贵啊。”许若麟故意调侃。

麦云泽没等到想听的话，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瘫倒在后门的台阶上。他是真的累了，该回家养精蓄锐，明天一早还要送货。

许若麟刚告别麦云泽，喝了杯水，芳姨过来，告诉她外面有人找她。

是章以灏。

“章先生？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不是。我是特地回来找你的。”

“找我？”许若麟不明所以。

“还能下单吗？我还没吃饭。”

许若麟照旧决定章以灏今天的晚餐内容，但今晚大单子多，很多食材沽清。

她想到自己准备的宵夜，决定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