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为我坠魔了(126)
身旁的人见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朝她伸出手。
白秋尽垂眸看着朝她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苍白而修长,正是这只手带她走过长街宴会。
她伸出手,将手放在了那只手中。
她起身轻问:“我们以前可见过面?”
云崎之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轻声道:“少年时曾见过一面。”
“哦。”
白秋尽记不太清,话题一度僵了下来。
可云崎之继续道:“我曾随父亲去轻云门接大哥,那时与白小姐见过一面。”
白秋尽闻言一顿,她想起来了。
十六七岁时,云殷寒来轻云门待过一年,离开时,是云纹带着一个少年郎来接他的。
“你叫云崎之?”
云崎之点了点头。
这时,两人已到梳妆台前,白秋尽坐在铜镜前,云崎之微微俯身,为她解开发冠。
云崎之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他极小心翼翼地为白秋尽卸妆。
白秋尽看着铜镜里的两个身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我可以与他恩爱和睦呢?
*
成婚后,白秋尽与云崎之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云崎之敬她,从不会越界。
交到云崎之手上的事务渐渐多了起来,他越来越忙,他忙起来会夜夜睡在书房,白秋尽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白秋尽再次见到云崎之时,他瘦了许多。
她知道云殷寒一走,所有的事务都将落到云崎之身上,他从未被当作少楼主培养,故而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
白秋尽帮不了他什么,便时不时的做些饭菜送到书房。
云崎之可称得上是最完美的夫君,即便他上一刻还愁云密布,一见到白秋尽他便又会眉眼带笑,温润至极。
“你来了啊?”
云崎之自书案后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白秋尽微微一笑,从婢女手里拿过食盒,“猜猜今日是什么?”
云崎之扶着白秋尽,往桌边坐去,笑道:
“前日是莲藕排骨汤,昨日是蹄子清羹,我猜今儿个应当是水荷虾儿吧?”
白秋尽细长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
云崎之笑道,“这个季节残星海中的虾儿可以吃了,我记得你昨日出门去了,想来是去买了新鲜的。”
白秋尽点点头,云崎之又道:“阿尽,这种事交给下人便好,你何必劳着自己。”
白秋尽被云崎之温柔至极的“阿尽”惊到了,她与云崎之一向是相敬如宾的。
但是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既是夫妻,便迟早会如此的。
她轻声道:“我想出去逛逛,看见了便买了。”
云崎之抬手揉了揉白秋尽的头发,歉意道:“是我的不是,待我忙得差不多了,我便带你出去走走看看。”
*
云崎之言而有信,他手头里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便带白秋尽出门了。
残星楼外的长街上人来人往,摊子如云,贩卖之物、摊主口音什么的都与与轻云门的不同。
太阳依旧很毒,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撑着纸伞遮阳。
街边的摊主声音爽朗,“姑娘美若天仙,这把秋香色的纸伞很是与你相配。”
白秋尽脚步微微一顿,云崎之便侧身垂眸道,“去看看吧。”
白秋尽点点头。往摊子边上走去。
摊主兴高采烈,孜孜不倦地夸两人“郎才女貌,真真乃一双神仙眷侣”云云。
夸得白秋尽心中羞涩脸色泛红。
云崎之则是美滋滋地付钱,一下买了四把,将秋香色的纸伞给白秋尽遮阳,其余的丢到后头的婢女小厮手中,说道:“你们两人也撑撑。”
逛着逛着,他们到了卖胭脂水粉的沉鱼楼外,云崎之笑道:“我们进去看看吧,沉鱼楼的胭脂水粉是残星岛上顶顶好的。”
白秋尽疑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解释道:
“阿尽别误会。我从未来过,是我父亲天天为我母亲买,我才知道的。”
白秋尽“扑哧”笑出声来,往沉鱼楼里走去,打趣道:“你想什么呢?我可不介意你有过什么红颜知己,毕竟我们只是因为家族联姻才成婚的。”
她往前走去,没看见云崎之低落的表情。
云崎之极有耐心,陪白秋尽逛了一天,买了许多东西也不曾有愠色。
他一向是脾气好的。
白秋尽想。
直至那日,她去书房给他送甜点时,无意间听到云崎之和云纹的对话:
“你与白小姐相处可好?”
白秋尽脚步一顿,凝神细听。
却听云崎之认真道:“自是极好的。父亲可知,白小姐是我少时遥不可及的月亮,也是我今后欲白头偕老的爱人。”
云纹欣慰一笑:“那就好。我与你母亲还担心,此婚事是否会耽误你一生,未曾想竟是你先钦慕她。”
“我一直都很仰慕她。”
“……”
后边的话,白秋尽便听不见了,她嘴角带笑,往回走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当夜,云崎之回房休息时见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他眼眸一转,笑道:“阿尽想喝酒?”
白秋尽认真道:“我们合卺酒还未喝呢。”
云崎之一愣,错愕道:“你说什么?”
白秋尽抬手倒酒,笑道:“自然是和夫君你情意绵长,白头偕老。”
云崎之接过白秋尽手中的酒,神色还有些恍惚。
他们仰头喝下酒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阿尽说,要与他情意绵长,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