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226)
即使没有在他的精神世界受他的感情冲刷,式凉大概也会被目之所见的他吸引。
又或许是被他的痛苦吸引?
如果自己变成了这种取向,就实在危险了。
他的身体缠绕在这片林子最高的树枝上。
枝环叶绕,空气清新而充满生命能量。
蛇眼俯瞰下方茂盛绿海,惬意地吐了下信子。
某种玄之又玄精神联系的让他知道这片林子其实是一棵树。
气生根从枝头落下,深深扎进大地,一生二,二生三,最终形成这棵有万千树干,包容万物的庞大精神体。
他享受安宁和滋养,不知为何一阵恐慌,挣扎掉了下来。
醒来,他又成了元焕。
羞耻,罪责,猜忌……
因为式凉做得太好了,元焕不受控制地感到忮忌。
对他真心话游戏中避而不谈的初恋,他曾经爱抚拥抱的每个人。
还有不平衡,元焕接触到了他的精神体,他却没有像自己那样敞开他的过往。
黎明时分,连接断开了,元焕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式凉精神力跟随着他。
他来到厨房,在刀具架前驻足。
式凉跟过去时,他正握着刀刃。
“你先勾引我的,这样不好吧。”
想起自己还说过骟了他之类的话,元焕扯了扯嘴角。
“上了我还敢在我身边入睡,你太松懈了。”
式凉比他还要了解他,相信他不会有意伤害自己爱的人。
在床上他那样痛苦,不止因为创伤,还因为他觉得式凉在如此处境下和他发生关系、给他疏导是种剥削,所以他试图自我惩罚。
对他说爱,说原谅,说自己是自愿的都没用,经过了元熠,他应该是世上最无法用言语取信的人了。
式凉上前,手覆上他掌心的血痕,与他十指相扣。
元焕不觉后退,被流理台挡住。
式凉吻他的修长温暖的脖子,手顺着自己给他换上的睡衣下摆伸进去。
“别——”
“还有时间。”
“唔……”
式凉得用实际行动成为更想要的那个,才能让他相信。
送他出门前,式凉抱住了他。
静静的一分多钟的拥抱,仿佛生离死别。
一整天元焕都能感到那个拥抱,时而疑心这次式凉真下了毒,还是在他脑子里埋了雷,直到晚上回去,被新的拥抱打消疑虑。
“晚饭还要一会儿。”
式凉让他在桌边坐着等。
元焕翻他放在一旁的手稿,他似乎想以逻辑和门内所见验证次元猜想的外星说。
“You sayinge wander with me love……”
元焕抬头,心空了一瞬。
那首歌有词了。
像世界陷落后濒死之人给亡故爱人的安魂曲。
式凉哼着歌上齐了菜。
“……可以提个要求吗?”
“你说。”
“在我之前的那四位向导,你从未自己做出弥补措施、和他们道歉,我希望你去做。”
元焕没有生气,但也很难同意。
“秘密地去,获得一个最敷衍的原谅也好。你不想,就当我没说过。”
次日傍晚元焕回来,胳膊被割了道口子。
“怎么弄的?”
“植物人向导他妈妈,刀扔得挺准。”
集齐四个原谅的战线拉得很长,期间元焕出了两次任务,家里添了电视、健身器材和海量书籍资料,式凉妹妹还来陪他住了几天。
周日式凉会和母父通电话。
元焕在旁往往能听到自己手机里发出两个老人喋喋不休的关切。
这段时间元焕接受疏导频繁得像要补足前半辈子的份一样。
式凉也试过做的时候不同步疏导,元焕某时会过度呼吸,或者推开他爬下床去吐。
元焕以为这段时间像是某种限定假日,很快就会过去。
没想到延续得这么久。
久到元焕差点忘记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普通情侣。
式凉会做丰富可口的饭菜,送他出门、等他回家;
给他过他可有可无的生日,逢年过节把家里装扮得无比有气氛。
元焕再未抽过烟,若非酒局,喝酒不会超过一杯。
晚上可以安睡,头不再疼,出征次元门,对战首领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马上三十岁,家里在给他找结婚对象。
他拒绝了很多次,元峮在中间没有直接传达,而是帮他委婉延后了。
身处权力中心一堆糟心事,但只要元焕回到家,那些就不再是困扰。
光看网络,他的风评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实际人们不过疲于再战,被权势的公关攻占了舆论阵地。
一天中午,他视察医院出来,有个混在记者中的人试图往他脸上泼辣椒水。
那人被安保按到在元焕十步之外,辣椒水甚至没有溅到他鞋面,却像一记耳光般提醒他,他所拥有的一切多么不正当。
思及式凉会在电视上看到,他一阵火辣刺痛。
晚餐时他带人来给式凉卸下了脚镣。
那处皮肤显出病变的模样。
元焕不敢多看,递给他一部新的手机。
式凉先存了元焕号码,还炫耀自己给他备注的“元宝”。
“回家看你母父吧。”
这是放自他走的意思。
“好啊。”
式凉佯作不知。
“跟我回家见家长。”
“……”
元焕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申请假期。
式凉戏称他是少爷下乡,元焕不以为意。
又不是第一次去,乡里的路还是他修的。
待亲眼目睹旱厕,元焕震撼得天灵盖冒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