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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凉[快穿](258)

作者: 付一钱 阅读记录

开幕红毯前夜,伍嫖就已紧张得睡不着觉,找人去吃宵夜。

庾梦因为剧本没署自己的名字生闷气,上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这个残缺的剧本是大家一起磨出来的,他跟自己生气。

伍嫖一干人走了,庾梦见式凉房间还亮着灯,便找他散步。

夜晚人流比白天稀薄,却也热闹非凡。

街道灯火通明,风里带着人味儿和深夏大海的凉气。

越往路灯稀少的地方走,涛声越清晰。

海边有不少人在拍照。

“……我偏要跟组,丢了工作也怪不得别人。”

庾梦把自己的碎语一块块掷进海里。

“伍嫖说拿到奖了会在台上同我求婚……拿不到就不求婚了吗?”

式凉极目远眺。

黑暗的海像一片通往地狱的平原。

及至乌云散去,海平面映出一轮黯淡月亮,宛如恋人的泪眼,带着如泣如诉的幽怨。

式凉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有事未完成,有什么来不及了。

回酒店的路上,式凉想起自己没给夏霖这里的地址,前台不会有他的信了。

酒店门前停着一辆豪车。

祁陌正从车上下来。

衣着休闲,打着哈欠,谁也不理,径直穿过殷勤的门童和经理进了电梯,白人司机保镖提着行李紧随其后。

庾梦望而生畏:“到哪都是太上皇架子。”

他肯早点放权退位,还真能做太上皇,式凉想。

各自回房,式凉进门。

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套西服。

式凉不觉得它属于酒店服务。

转进卧室,果然,祁陌穿着鞋趴在床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酣眠中,时间、空间和自己都不复存在。

意识缩成一团,潜进身体深处,某些瞬间伸出触须,唤醒混淆他的感官,要他清醒。

他听到迫真的谈话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

这些人是记忆的模拟,醒来就会忘记,不足为惧。

距离意识回笼最近的一次,他感到有什么扫过自己的睫毛,从眉骨滑过鼻骨。

凌端的手指拨弄他额角的碎发,揉捏耳垂,碰他的脚……

老趁自己睡觉搞些小动作,祁陌想叫他滚,又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真的,他早就死了。

不知多久,祁陌被饿醒了。

没找到鞋,没看到人,光着脚走出卧室,带来的衣服原样在那。

他压下心头无端的暴躁,倒在被晌午阳光晒得暖热的沙发上,准备再睡。

听到门开了,不睁眼地说:“试试那件衣服。”

“红毯都结束了。”

“不走红毯你就不穿衣服吗?”

祁陌听到纸袋子的声音,还闻到一股香味,近在鼻端。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爱睡懒觉。”

祁陌睁眼夺过食物。

“晚上内部展映《回魂》,接着是剧组集体采访。”

吃相也变差了。

“你的粉丝在攻击我,有段时间了。”

“你确定他们攻击你不是因为单纯讨厌你这个人吗?”

“他们觉得我拖累你,我要害你。”

“他们怎么知道的?”

“信不信剩下炸鱼饼我不蘸蛋黄酱,蘸你脑浆吃?”

“那不是蛋黄酱,是奶油酱。”

“……”

祁陌想弄人的时候从不形于色,放狠话的时候反而安全——这个他们彼此都清楚。

演艺15

电影的制作过程和成品干系不大。

式凉发现自己单独演奏的戏份出现了两场,其余都用作配乐了。

片子剪得很妙,画面切换配合着即兴的鼓点,节奏老到。

摄影尤其出彩,富于情绪、推动叙事,难怪会获得提名。

放映结束后的主创采访也是映后交流会。

由台下的影评人、记者和影迷提出问题,主创来回答。

通用语言是娥语,明明能让系统给译,祁陌偏说自己不会,然后问式凉。

问到导演对片名的理解。

伍嫖对答如流。

“回魂是剧情的主线,也是鼓手心理转变。他在伴侣去世后割裂了自己和生活。

“疾病、死亡和失去挚爱这三件事,在不同层面对他产生了影响,他就此丢了魂一样,但他还具备感受和爱的本能。

“这是最宝贵也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点,祁陌的角色出现,让他重拾了自己,让灵魂复苏。虽然这种复苏,未知,迷茫,忐忑,疑虑重重……”

“为什么主演在片中没有名字?”

“剧本是边拍边写边改的,过程中我们渐渐想要把它打造成一个……寓言故事。他们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

“是对什么的寓言?”

伍嫖思考停顿了很久。

“宏观社会下小的个人的故事,关于自我、孤独和亲密关系,”摄影师拿起话筒解围,“诸如此类。”

突然,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女人举了下手。

她是波兰人民报电影专栏的撰稿人。

“没有政治映射吗?”

此言一出,全场阒然。

坐在提问人后面的影迷之间的庾梦有点懵了。

他看不懂伍嫖为什么那个表情,好像被戳中了一样。

伍嫖直直盯着她,半晌憋出一句:“你怎么看?”

“全片唯二有姓名的两个角色,医生和考古学家,都有其所属集体,后者代表社会主义国家挖掘历史。

“这两个女人是两个主角的庇护者。他们消失之后,两个主角,一个是发源自美国的爵士乐鼓手,一个是大学生,脱离劳动人民的两个群体。

“祁陌的角色根本就是资本主义的幽灵,他不相信无私付出和爱,假冒白英,入侵鼓手的空间——国家分给白英的房屋。落座以后就以美的名以规劝他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