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凉[快穿](272)
虽然是反对封建迷信的社会主义者,钱万爵和大多数富人一样,私下也会算命看风水。
曾有个大师说她每逢十年一劫,果然,乳腺癌的十多年后她再一次病了。
病得十分危急,式凉听闻消息回国。
也拿回了制作好的成片母带给郝英华。
郝英华连夜乘飞机去与找庄学礼,这件事让媒体得知。
庄学礼被千方百计旁敲侧击,然而对于《天煞星》,她只说:“不合时宜。”
郭之谊差点以为她在内涵自己,想想没有可能,自己一个乐团经纪人,签的唯一一个演员突然去做了导演,拍完电影又突然人间蒸发。
倒也没什么,相反她还不辞辛苦找来提醒他,她收到了一个根据他和祁陌的事写的剧本。
剧本狗血浮夸,她调查发现是前经纪人张小萱签了一个长得像祁陌的新人。
只要式凉稍微给个眼神,哪怕只是和那个新人出入相同场合,他们立即就开始通稿营销。
式凉是在钱万爵病床前听她说的这件事。
他陪护这些天钱万爵精神头都不错。
“封杀他们?”
“你不嫌麻烦的话。”
“举手之劳。”
钱万爵看着式凉,他正在把需要吃的多种药,每种取规定剂量,放进小盒的格子里。
“这儿有这么多护工,今晚我侄女也来,你好不容易回国,去和朋友们玩吧。”
式凉的确有个地方要去。
夏霖和男朋友交往七周年聚会。
他叫梅石,是地勤。夏霖被迫在母亲和飞行员之间做取舍时,他帮夏霖照顾家里,三年如一日,打动了夏霖。
以上是梁猛同式凉说的,这些年夏霖没有联系过他,这次也没邀请他。
全程不见夏霖,梅石认出了式凉。
太有名,很难认不出。
式凉看得出他是个踏实生活的人,送了礼物便先走了。
那是一张做工精美华丽繁复的挂毯。
夏霖现在有稳定的小家可以挂了。
午夜走出舞厅大门,式凉拐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并没有要去的地方,却也停不下来。
凌晨时他走回了医院。
钱万爵半坐半躺,眼睛半睁半合地看着窗外被天光一点点盖过的霓虹,侄女在小间睡着。
式凉悄无声息地坐到病床边。
“张小萱本来就手脚不干净,他进监狱,其余人就只是封杀了。”
钱万爵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陪我。”
“你在我身上砸了那么多钱,总要让你物有所值。”
他们相互依偎着。
钱万爵,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将死去。
所有人都在走向死亡。
从年富力强变为孱弱无力,这样的由盛转衰式凉不知经历了几轮。
衰老是一个漫长无解、并发症诸多的疾病。
是无数生命的终点,不是他的。
他所需的不过一段时候的辛苦忍耐。
时间一到,他便会不药而愈。
就像脱掉一身旧衣,换上一身新的。
他还是他,不新不旧。
可是这次,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点老了。
很老了。
番外
梅石发现了夏霖裹在挂毯里的信件和香水。
信件间飘出数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的画面是战地风光和极境佳景,在新闻里看过,有些还获过国际摄影大奖,是师凉拍的。背面手写了日期和几句简单的话。
信也是师凉的。
从内容来看,每封都是有的放矢的回信。
最后一封回信年代久远。
明信片陆陆续续持续到上周,上面有不同的拗口地址。
难怪七周年聚会的时候师凉来了。
可夏霖说那次空难之后跟他认识但不熟。
他有时还见夏霖对着空白信纸发呆,却不动笔。
挂毯与屋子活泼的摆设很是相得益彰。
夏霖说不喜欢上面的花纹,从收到就一直压在柜底。
后面搬了两次家都带着它。
现在回想,每次他都特意确认自己的衣衫被面一应布品带没带齐。
虽然师凉的笔墨里一句引人遐想的话都没有。
但这个年代还写信,这件事就挺暧昧,夏霖不是个老派的人,大概师凉是,因为信尾总是有句“顺颂时祺”。
现在问夏霖也得不到结果。
找出这些东西,是能舒缓他的心情、唤回他的神志,还是刺激到他也是未知。
他还认得梁猛,所以由她接回。
梅石等在家中,注视着夏霖的神情变化。
他有些疑惑地左右看看,目光定在梅石身上,惊喜地笑说:“你回来了,我就说热带雨林会彻底改变人的样貌,真不明白你怎么偏要去那种地方。”
梁猛看向梅石。他摇摇头,含糊嘟囔:“至少不再把我当乘务检查员了。”
被错认成师凉之前,梅石还抱着夏霖与他“君子之交,言浅行深”的幻想。
时间久了,他也没法骗自己了。
身心俱疲之下,他给上周那张明信片上的地址写了信。
多年前匆匆一面,式凉仍记得他名字。
因为梅石与夏霖组合起来就像一副绘景写意的古画。
看到人,想起脸,他的身形似乎缩小了一点。
梅石见了式凉,惊奇地发现这人似乎只有皮老了,骨骼并没有老。
不过多年穿梭于硝烟炮火枪林弹雨并非毫无痕迹。
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部分是一片疤疤癞癞的痂。
不知哪条腿的毛病,走路有点跛。尽管如此,也不减其仪态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