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栽进萝卜坑(7)
短信发出去:“工作结束,今天回家。”
这个时间,唐子修在上班,不会回她消息。
他也果然没回。
大巴车上路,高速路入口的烟尘尤其大,在阳光照耀下更显脏乱、嘈杂,路边的灌木丛里开着小小的白花,姚宁宁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大巴已经快抵达终点,她拿出手机看时间,看到唐子修的回信。
很短,就四个字。
“注意安全。”
姚宁宁眉毛打结,心情也打结,好像怎么都舒展不开,是解不开的死结。
她截图下来,发了个微博,酸啾啾地写:我明明已经快要放弃了。
微博上没有人认识她。
其实也不是,也有,高中时期认识的笔友,大学时期认识的夜跑搭子。
巧了,都是男生。
异性相吸,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姚宁宁打定主意不会与他们见面,所以只是钓着对方聊天而已,和会说话的树洞无异。
姚宁宁乐于向两人分享关于唐子修的一切。
笔友在帖子下评论:念念不完,必有回响。
搭子在帖子下评论:你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姚宁宁莞尔一笑,决定丢弃脸皮,继续做唐子修的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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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姚宁宁放完行李与室友一起出门吃饭。
学校外新建的小吃街,正式运行起来,据说很多店家都在趁开学攒人气。
脚刚踏出校门,耳边一声嘹亮:“姚宁宁!”
大事不妙。
虽然被点到名字的人与点她名字的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但一个月纠缠下来,这个嘹亮的呼唤太耳熟了。
姚宁宁装作没听见,室友搡她胳膊看过去:“有人叫你呢?”
“是不是期末来代课的那位学长啊?”
温故新毫无顾忌地招了招手。
他真的很会吸引人的注目,短刺寸头,眉飞色舞,黑T恤,工装裤,大长腿,还有一台漆光瓦亮的大摩托。
他是校门口最亮眼的崽。
姚宁宁走过去,微微垂头皱眉,莫名做贼心虚地问:“你在干嘛?”
“走!”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带你去兜风。”
有病吗?这红火太阳,去兜风,风干她制成咸鱼?
姚宁宁无动于衷:“我不去,再见。”
“哎!”温故新拉住她的胳膊,动作很轻,但让姚宁宁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他又马上放手,双手举起好像投降,“不是啊,小姐姐,我大老远来找你,赏个脸如何?”
姚宁宁闭嘴思考。
温故新打开车箱,提出一杯颜色清爽的冰饮,和一只闪闪发光的头盔。
“我朋友家的小狗下了崽,想不想去看?”他单纯地挑挑眉。
不是?小狗下崽她为什么想去看?
好吧,她还真想。
姚宁宁就这么上了温故新这台贼摩托。
狗崽看了,小小的,肉肉的,毛绒绒的,吐出小舌头粉粉的,绕在脚边嘤嘤叫着,好像连路也走不稳。
她的心都化成了水。
温故新蹲在地上玩小狗,抬头问:“想不想养一只?”
姚宁宁随口应:“我还在读书呢。”
他收回目光没说话,握住一只狗崽捧起来,捧得它唧唧叫。
“你能不要那么粗鲁吗?”
“我怎么了,我动作很轻的好不好?”
他说着便去找他的那位朋友。
姚宁宁断断续续地听着。
“聪不聪明无所谓,好不好看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性格要好。”
“性格好?哪种啊?”
“要乖乖的,安静一点,不要太缠人的。”
温故新买了一只小狗崽。
按照当下的审美标准,那只狗崽绝对不出众,它兄弟姐妹的身价在1500-2500元之间,它只值800,再看看两人交情,最后免费了。
“你工作不忙?”狗崽放在行李袋里,只露出个脑袋,姚宁宁把它抱在怀里,捏着温故新的衣摆,“哪里还有时间照顾小狗?”
“我问过了。”温故新藏在头盔下的声音嗡嗡的,“小狗一天喂三顿,长大之后就可以只喂一顿了,每天早晚遛遛,还可以训练它自己上厕所。”
“这种狗很聪明的。”
姚宁宁只对他一拍脑门的决定感到无语。
但风吹得人有些恍惚,她低头看,看到小狗咧着嘴巴,细小的牙齿白白的,冲她笑着呢,那双眼睛,尤其清澈,明亮,好像星星般一闪一闪的。
没过多久,温故新又来学校门口堵她了,这次还扔了把钥匙给她。
走得也匆匆忙忙的。
临时出差,一周后回,糖糖交给她照顾。
糖糖就是那条小狗,原本要取名叫雄霸,说是朗朗上口,很帅很野很炸裂。
确实炸裂,姚宁宁这辈子也叫不出口,万一再碰见聂风和步惊云,她就可以遁地抠脚心了。
所以两人各叫各的,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温故新妥协了,不叫雄霸了,也叫糖糖。
估计是也觉得尴尬了。
但这……他是完全没考虑过她还在读书啊?
这种人,没责任,不稳重,特没劲儿,姚宁宁打心眼里瞧不起。
兜风
温故新不是没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就没有断过。
他的衣服都有重样的,他的女人没有。
这种事不让女友帮忙,反而找她这个冤大头,姚宁宁觉得他的住处肯定是脏死了,见不得人。
但去他家里一看,发现收拾得其实挺干净的,小狗被关在笼子里,唧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