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4)
似乎在老一辈的观念里,人不结婚就是不完整的。
目光不经扫过身旁男人冷淡的眉眼,闻见侧目看向窗外,眉头微皱,看着情绪不高的样子。
她淡淡收回眼,凭借着依稀记忆,拼凑起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场景。
孟瑾是高三从理科班转去闻见他们班的,她本就不擅与人接触,班里的集体活动也少有参加。
为了避免被班主任退回理科班,她不得不于老师派来的班长闻见保持表面友谊。
背书、吃饭,在晚风徐徐的校园角落做笔记,明明都穿着学校统一配发的校服,她却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闻见的背影。
他的身材齐长,五官自带冷感,虽然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但神奇的是,她在高三文科班差不多一年的时光里,只要一抬头,几乎都能看到闻见不远不近的身影。
有时是跟着她,有时则在前面一段等她。
虽然闻见从不曾明说,但孟瑾知道,高中时,他是有些喜欢她的。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也没有接受爱的天赋。
年少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画面断断续续,不太清晰。
但她记得,闻见在高三百日誓师大会那个雨夜,清清楚楚跟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回头,我就在原地。”
孟瑾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还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夜,少年垂着头,寂寥又落寞地独自离开的背影。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也谈不上谁负了谁的心。孟瑾半晌回神,打了声招呼,准备下去了。
“谢谢班长送我回来,我先下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闻见猝然扭脸,冷淡眼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她:“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不跟别人结婚?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话说一半,却还是咽回去。
孟瑾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明所以“唔”了声:“班长想说什么。”
时隔多年,她还是这样坦荡又干脆。
困在迷局里的人是他,这么多年不愿放手的人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心事的人……还是他。
因为他是躲在角落地偷窥者,偷窥者永远做不到上位者的坦荡。
闻见摆手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随意瞥见她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银灰色,方形,是个挺老的款式。将要收回眼,却见暗红火苗忽地弹出,照出她骨节分明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只与她周身气质大相径庭的素银戒指。
他心里蓦地一抽,没忍住哑声问:“那个,是你男朋友买的?”
哈。
孟瑾挑眉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讥诮。
闻见不解抬头,撞上她浅浅含笑的眉眼。
昏暗的车厢内,孟瑾的白色高领毛衣有些看不分明,妆容妥帖的立体眉眼,小巧精致的鼻尖面颊,还有那似被水洗过的璀璨眼眸,却又毫不吝啬的直直撞进他的眼。
周遭所有仿佛一瞬消了音。
“男、朋、友?”孟瑾一字一顿,话说得格外悠闲:“那是什么?能当晚饭吗?”
“可是,你不是快要结婚了……”闻见笑了笑,把眼挪开。
“哦,我不想跟他结。”孟瑾也笑了,然后她抬手推开车门,眼睛没转过来,带着潮气的冷风呼呼作响,吹得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刚不是说你也被逼婚么。”
“不然,咱俩结啊?”
孟瑾说完没再停留,下车离开了。
那天过后,她与闻见便再没有见过。
直到方才她被唐婉清赶出家门,上了一辆网约出租车,瞥见那司机的眼神,孟瑾当下明白了什么。但她在安城举目无亲,想了很久,最终给闻见高中留的电话号码发了一句短信:我好像遇到变/态了,你能来接我一下么?
因为车子一直在动,她只能打开定位,截了个大概的位置图跟过去。
孟瑾没想到他能来,甚至不确定那个电话号码闻见是不是还在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闻见竟真的来接她了。
……
“先穿上吧,别感冒了。”闻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孟瑾后知后觉回神,撑着膝盖站起来。
趴在后头睡觉的哈士奇摇着尾巴蹭过来,不是找她,而是围着一手拎冲锋衣的闻见转了几圈。
闻见见她没有接外套的意思,挑了挑眉,转身帮她拎箱子:“这是我养的狗,叫福袋。短信没有定位,我找不到你,就把它放出来,想着是不是它叫起来能给坏人一点威慑?”
孟瑾从他手里接过外套,了然地点头:“我过来的时候,它正趴在路灯底下睡觉。”
“……”
似被呛到,闻见抬手掩唇干咳了两声,没再继续说。
他转身,快走几步将副驾车门打开:“我在市中心有一套房,今年刚装修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
话没说完,三步跑过来的福袋已经坐上了它的专属副驾:“旺旺!”
闻见抬眸瞅它:“出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下来,上后面去。”
“旺!”福袋厉声抗议。
闻见试图跟它讲道理,耐着性子又说一遍,对方还是不理会。
他耐心告急,将要上手把狗捞下来,胳膊却被身后孟瑾一把扯住:“算了吧,我坐后面一样的。”
两人这个距离,闻见几乎听得到她浅浅的呼吸声,周身萦绕地也都是孟瑾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
手腕酥酥麻麻窜起一阵电流,他条件反射猝然扭头,剎那,下巴就撞到了孟瑾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