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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374)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他想不通,其实也有点懒得想。在家多歇,能让景平心里舒坦,他妥协地顺坡下。

于是王爷在数九严寒里,继续躲在王府喝茶看书,气色迅速见佳。

日子一晃,眼看要过年。

新帝仰仗景平,景平又不嫌累地“越俎代庖”替李爻默默处理日常事务,忙得不行。

富贵闲人康南王在家吃喝玩乐、百无聊赖。

这日午后,王爷小憩起身,打算溜达到花坊晒太阳、侍弄花草。

花信风来了,拎着酱货、小菜和两坛子酒。

“有空吗?”他不寒暄,把酒菜往桌上一放,到盆边洗手。

李爻大大咧咧靠窗端详人。

他俩认识好多年,上次花信风专门找他喝酒,是他到江南的第一年、赶上苏素的祭日……

李爻心说:不会是松钗出事了吧?景平把他借走了,没说要做什么。

他心下存疑,但不好直接问:“嗯……快过年了,你来给上官送礼的?”他抻脖子看桌上东西,“炸花生、酱鸡爪、卤猪蹄子、酸辣藕、胡饼包肉……就这?过了年调你去守城门算了!哈哈哈……”

花信风扭脸幽怨地看他一眼:“你能喝酒吗?”

“咳,最近喝药,景平让我忌酒、忌辛辣,”李爻终于不水蛇腰靠窗户了,站直身子颀长潇洒,溜达到桌边,“不过嘛,咱俩交情深,陪你喝几杯还是可以的。”

“那你还是别喝了。”花信风准备自斟自饮。

忌口之说是李爻胡云的,他吩咐胡伯把酒温了、吃食装碟,又拿来干果、水果——花信风可太奇怪了。

“对了,太靖阁清干净之后,没寻到豫妃和福禄的尸身。”花信风说着,在李爻杯上一碰,二人各饮一杯。

“跑了?”李爻问道。

他是赋闲,但大事兵部会送呈文,景平一时替他挡下看,也会在事后与他交代的。

那二人一直下落不明,生死不见人。火大总不至于把人烧成灰吧?

花信风唏嘘道:“福禄藏得太深了,我命人查他的底,一片空白,但据豫妃身边的宫女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豫妃解闷?”

李爻不知那二人到底有何纠葛,三言两语间更不好评断,只是皱眉苦笑叹道:“可怜人必有可悲之苦。”

二人几杯酒下肚,花信风把朝里的事都说完了,话锋一转:“那什么……师叔你今年多大了,你跟小景平……你俩认真的?你真一辈子不娶亲啦?”

呦呵,看你徒弟没在,这么挖墙脚?

“哼,当然是血气方刚、欲求不满的年纪,只有他能受得了我,你不懂。”

花信风:……

李爻瞥他,没形象地嗦鸡爪,把骨头啃得贼干净——滚蛋都懒得再费劲。

“你知道我酒量不咋样,再不说正事我可醉了。”

“晏初、师叔!”花信风给李爻满上酒,“咳!”

然后他闷了自己杯中酒,一脸内伤深重的模样。

李爻要让他愁死了,但猜个八/九不离十。

“怎么了?你要死了?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李爻抢白他,“被松钗丑拒咱也不至于这样。”

花信风似要瘪嘴,李爻心里拍巴掌:看看,果然是吧。

谁知下一刻花信风摇头,半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道:“跟你家那小屁孩说说,让他把松钗还我行么?”

李爻眨眼:“什么意思?”

花信风也愣了:“你……不知道?”

对视之间,李爻顿悟出景平胆大包天的行径——难怪总拦着我出门!

但大将军非常拎得清,把政务相关的猜测暂抛于脑后,全心全意关心花师侄个人问题,拉着椅子往花信风跟前凑合,坏笑着问:“你跟松钗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按着李爻的逻辑,能让花信风说出“把松钗还给我”,必是很有进展的。

没想到花信风更惆怅了。

“你一直没出府门,不知道也不奇怪。大乱之后,他就顶上了圣上那张脸,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私下问景平,景平说圣上被刺激得身体、精神都不稳定,确实时不时要松钗代替。后来我单独请见,见到的果然是他……我跟他说……哎呀……”

话茬戛然,花信风又搓脑袋,又揉脸,简直泼猴附身。

那么端雅的人,怎么一入情海成这副德行了。

“行啦,”李爻一把按在他胳膊上,“你说什么了?”

“我说……”花信风深呼吸,“我说‘我知道是你,等你能做回自己、能做想做的事时,我愿意陪你一起’,然后他先是愣了,再就顶着圣上那张脸对我笑,笑得可好看了。我以为他乐意呢,可他跟我说……他做不回自己。随时成为另一人,就是他想做的事。”

花信风长叹一声,连干三杯酒,就差吹瓶了。

“哦,所以你以为他做不回自己是因为景平‘霸占’?”

“倒也不是……易容总不能强迫,”花信风支支吾吾,“但是吧……哎呀,不知怎么说!”

李爻指他:让我说你什么好?

话乍听挺扎心的,松钗看似是将花信风拒绝了。

但依李爻看,实在是花师侄不开窍,且松钗也没有多决绝。

“别喝了,”李爻把酒没收,换上茶水,埋汰道,“喝躺下我偌大的王府也没你一席之地。”

花信风怨毒地看他:见色忘义。

“我问你,什么叫‘等你能做回自己……我可以陪你’?就是现在不陪呗?”李爻往椅子里一靠,“你是不是傻?”

花信风咂么咂么,也觉出不对了,捶胸顿足:“唉!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可怎么办?他肯定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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