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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绥(116)

作者: 珵之 阅读记录

这是何贵人捏的自己,也是她最向往的曾经。

生怕被风雪浸湿,淮鸢收入怀中,纸伞因她手臂抬起晃动,挡在面前,还未抬伞,视野中出现一双男子的鎏金黑靴。

淮鸢吓得手忙脚乱地收伞,这靴子一看便知定是宫中哪位主子的,无论是哪位她都惹不起。

谁料,男人竟稍错身,越过纸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一阵熟悉的香味涌来,淮鸢抬眸,碎雪落在他肩头,那双黝黑的眼眸带着笑意低垂。

淮鸢愣在原地。

雪花落在她脸上发凉,她定定地望着男人,一时竟忘了在宫中他们需得避嫌。

晏屿青唇角微勾,握住她的手腕重新将纸伞撑在头顶,温声道:“白太医,别着凉了。”

说罢,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收回手时,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缓步侧身走过。

耳垂还残余男人指尖温度,淮鸢回头望向他走去的方向,想了想,应是去乾清宫,今日毕竟是除夕,他作为皇帝如今唯一的兄弟,是得来这一趟。

只是,淮鸢抬手摸了摸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微恼,怎的方才忽然就在他面前失了神。

回到太医院,淮鸢补上今日档案,一抬眸,看见正要离宫的连影安,双手空空,失了魂似的坐在窗边。

“怎的?除夕夜不早些回府陪家人,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这儿发什么呆?”淮鸢收起值班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连影安抬眼看是她,勉强咧嘴笑了笑,道:“你不是明日当值吗?”

“闲着没事干,你也是?”淮鸢往上提了提包袱,抬脚就要走。

不过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不同寻常,多嘴问了句,后来又想起他是什么人家,烦恼的事她又如何过问得了。

连影安拧眉,道:“你说女子说随你,到底是真的随我,还是期待我给她个她想要的答案?”

淮鸢道:“你和姝华公主见面了?”

“你怎的知道?!”连影安惊愕程度不似作假。

淮鸢:“……除了她,你还敢在宫中见谁?”

连影安叹气,道:“我不过问了她句,初五的宫宴能不能替我做掩护,谁知她便生了气。”

“做什么掩护?”淮鸢不解。

每岁大年初五,皇帝皇后太后各宫妃嫔及皇子公主,并功勋人家都会参加宫宴,连影安身为国公之子,本就有资格入席,何况如今并上未来驸马的名头。

谈到这个,连影安面上难得露出几分尴尬,道:“我与勇安小侯爷约了去城外夜猎,他好不容易回京,难得见一次。”

淮鸢道:“你要姝华公主如何替你打掩护?”

连影安轻咳一声,道:“过去宫宴,总让我和姝华趁着月色出宫独处。我让她这回配合我出宫,他们也不会生疑,从前出宫也不过在街上四处闲逛,累了品品茶,听听戏曲,没什么重要的事。”

淮鸢忍住笑意,道:“所以你就直接和她说,一出宫就分道扬镳,你寻了你的朋友玩,让她一人在宫外等你?”

连影安忙摆摆手,道:“那没有,我怎可能让她等我,我在园子请了戏曲班子,唱的都是她爱听的,还备了上等的好茶好酒。”

淮鸢道:“所以不还是听听曲,喝喝茶,还从两人变成一人,更加无趣,要我我也不愿意。”

连影安纠正道:“是我觉得无趣,不是她,这都是她平日爱做的事,我不过投其所好。何况又不是我上台唱曲,也不是我沏的茶,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还有,你说你也不愿意,妹妹,请你注意用词,什么叫‘又’,姝华可从来没说过不愿意,她只是回了我句‘随你’。”

淮鸢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说人家没拒绝,到时照着做不就成了,还问我做什么?”

连影安嘿了一声,起身指责道:“我好心和你分享心事,你怎的这般敷衍?这不是因为你也是女子,想着你应该能懂些,你不替我解惑就罢了,怎能在此说风凉话?”

淮鸢难得被挑起几分愧疚,道:“我错了,你诚心问我,我应该感恩戴德替你分析的。”

连影安无视她话中的阴阳怪气,继续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好?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淮鸢一瞬也没犹豫,点了头,道:“若是以不愿她难过来说,你当然是说错话了。”

“……那我还能有弥补的方法吗?”连影安整个人泄了气,嘴角下撇。

姝华公主自幼养尊处优,父疼母爱,被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如今被未婚夫公然敷衍对待,以她的性子难免不适,能忍住不开口骂他已是仁慈。

不过也有种可能,也许便是因为从未受过冷遇,骤然碰上个眼中没有她,却又不得不被捆绑在一起的男子,她反倒生了兴趣也不定。

淮鸢想了想,道:“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你再去否认反倒虚伪,不如届时你仍邀着她出宫,照着你的计划来,待出了宫门,你再问她愿不愿意随你一起去。”

连影安低头思忖片刻,道:“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果然还得是女子。不过若她真的去了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带这个拖油瓶,那定是会输给小侯爷。”

淮鸢无语,道:“那就要你在得罪姝华公主和争强好胜之间做取舍了。”

她抬眸看了看日头,道:“你继续在这儿纠结着吧,我有事先走,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连影安半信半疑,挑眉道:“你还能有什么事?要不你来国公府守岁吧,一个人待在客栈怪凄惨的,对了,这段时日客栈还有人吗?不会连添炭火的人手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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