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7)
你当时不屑地哼了一声,东京塔有什么好看的,建造东京塔的材料是朝/鲜/战/场上的废/弃/坦/克,说到底这就是一座庞大的废铁堆而已。
你的前任追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说,你觉得它像插在东京这座大蛋糕上的巨型生日蜡烛。
每天它在你窗外点亮,你都会产生唱一遍Happy Birthday to Seiji[注2]的冲动。
你要是知道你的前任在那一刻很冲动地想把你抱紧然后亲亲你的眉心,你会不会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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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你意识混乱了几天后,恢复了清醒。
你的管家立刻通知了你的前任,于是她趁着午休来看你。
你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电视开得很大声,播放着吵吵闹闹的综艺。
你的肩膀忽然被人碰了,你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差一点整个人弹跳起来。
你脸色难看,嗓子里挤压出野兽一样的低吼,警告似地说:“别碰我。”
自从你看不见以后,你就十分害怕别人碰你,你会被突然的触碰吓到尖叫,吓到腿软。
你还没缓过神,又听见你的前任冷淡地说,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她碰过,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闻言,双手缓慢地摸索着解开你的衣扣。
将你的整个胸膛和腰腹都暴露在空气里之后,你说,付汐留,你要是还没玩够,你就接着玩,一直玩到你玩够为止,然后你就别再出现了行不行。
你的前任付汐留不愧是你说的蛇蝎心肠,她在商业上不择手段,自然也不是道德感多么高的人。她没有一点前任应该有的操守,面对你自暴自弃的勾/引,她当作你在大方邀请她享用,便不和你礼让,剥开了你的衣服。
失去了视觉之后,你的听觉、嗅觉和触觉积极地代偿,这使得施加在你身上最轻微的触碰也变成了热烈的撩拨。
你身体发热,不由自主张开了腿。
作为男公关,你们为客人提供额外的服务是常态,业内称其为“枕营业”。你的许多同事遇到了奇怪的客人,被粗暴地对待,有好几位出现了精神问题,离开了A+。
而你,运气挺好的你,第一位指名就来自付汐留,中间你也接待过别的客人,但她们屈服于付汐留的财力地位,不敢动你。因此这两年,你有且只有一位与你产生过负距离接触的客人,就是你的前任。
你第一次为付汐留提供枕营业,是你们认识后的一个星期。
她拉着你回家,要你陪她睡觉。
睡觉,就是字面意义的纯睡觉,你躺一边,她躺一边,相安无事。可是,你有睡眠障碍,离开药物辅助,就总做噩梦。
你惊醒后看见你的金主正在温柔地注视你的脸,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你回答,你梦见你破产了,流落街头。
她摸摸你的喉结,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的,你脸在江山在,破产了就下/海,作品一定能卖爆。
你笑着说,要是和付小姐的话,又何必等破产。
你的金主于是照顾起了你,逐步施加力度。她目不转睛注视着你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往后就呼吸紧促,瞳孔放大了一圈。
你金主的包扎手法烂到了极点,但玩/弄你的手法是一流。你自认为遭受过无数折腾,早就免疫,但在她的攻势之下,你败下阵来。
你不知羞耻地说你好舒服,快不行了。
就差临门一脚,你的金主倏地松手。
你会意——她并不打算服务你,更何况按照职业规范,你说什么也不能反客为主。
你当着她的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的金主兴致盎然地观察,直到你的丝质睡袍前面湿了一大块。
今天,你的前任史无前例地善心大发,一直服务你到最后一刻。
你闻到了浓郁的你自己的味道。
原来是你的前任将手放在了你的面前。
她见你偏过头,说,裕野星慈,你敢做不敢认,你是胆小鬼。
你可以否认你是胆小鬼,但你不能否认你确实在她的手中一败涂地,你更不能否认任何一次你们的厮闹和鬼混你都飞向了天堂。
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你们过去的关系你也确确实实乐在其中。
你们不拘泥于某种特定的形式,只想着尽兴。
在无数次尽兴里,你冒出过一些疯狂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对你有过一剎那的,爱?
你感觉到你旁边的沙发有了一点凹陷,你的前任坐在了你的身侧。
她漫不经心地说,就算她玩够了她也不会不再出现的,反正她出现了你也看不见。出现还是不出现,对你来说没区别。
你可以想象出她说这句话的神态和动作。她一定展开了她做了夸张美甲的手欣赏,脸上是混合着不屑、轻蔑和真诚的坦然。
这惹恼了你。
你不管你的裤子被扒下来卡在的你大腿上还没提上去,侧过身去推她。你的理智叫嚣着要把她掐死,就像她和你吵架那天掐你一样。
你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你根本都碰不到她。
你的前任躲开了你,然后扯了一下你家居服的裤子腰头,带松紧的裤腰“啪”的一声弹了一下你的大腿。
你的前任觉得裤子勒在你大腿上的样子真的很像你穿了双过膝袜,很涩气,她并不吝啬和你分享她的新发现。
你躺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
你的前任看着你死鱼一样躺着,突然用很干巴的嗓音问,你说的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你无所谓地说,不怎么一回事,不过是你还在青森那家福利院的时候有人总是抱团欺负你,把你的眼睛蒙上,借此捉弄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