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染鬼(113)

帝君又至，原宛想闭店，帝君却很快到她面前，屋内燃着一盏灯，原宛准备熄的。帝君到她跟前，原宛在台柜前，帝君道：“我——不是。”

原宛其实见明暇的脸，她已能大致推断出，她手倚着台柜，身略往后，道：“跟我——”

话未说完，帝君抬手，掌住她一侧肩，“连氲是我师妹。”

原宛道：“跟我——”她这次，在说完之前，帝君凑近她，令原宛不能说出后话，只是一点近，帝君，离去。

原宛心抚一下，不关她的事。

她坐上回益清院的马车，玲香赶马，后有个青年御着一匹马，慢慢的跟在她们后。

交汇

明瑕对于原宛，这件事不好交代，他因为帝君将原宛带入天宫，而在宫内，他没完全护好她。

一开始他大概如此，但后，有多少私心他心里清楚。

未弄清楚之前，他一直以那个目的为主，想看帝君会有的反应，想或者给帝君“添堵”，或能有机会询问他想问的。

他并不是特别着急，但这次下界，他先把这件事搞清楚。

搞清楚了，明瑕才能——

过了几日，明瑕对帝君道：“小侄以往受帝君授业之恩，帝君乃小侄师傅，但原娘为小侄所喜，所以小侄不能对此将帝君视为师。”

这就是宣告了。

他朝帝君作揖，微躬身。

帝君未语，只是呼出的气略快些。

明瑕到原宛面前，他首要说的第一句话是“抱歉”。

他说：“当初带原娘回天宫，却未时刻护你周全，令你陷入险境，我很愧疚。”

原宛想，她不免感到生气，那是她确实生命陷入了险境。

若说这一切，往前有太多因果，她至香福寺、被没按制住荒性的帝君……而后，太子将她带入天宫。

她去香福寺没什么问题，那日帝君——原宛后来知晓，那次夜，在香福寺周遭不远，也有几处遭遇，若不是帝君，她逃脱的概率是很小。

入天宫，她见识了另一个世界，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说个绝对的对错。

只是一开始，他用心不纯，对于她来说，当初是利用。

明瑕道：“我恕罪可以吗？”

原宛道：“你怎么恕罪？”

“原娘想怎么样都可以。”

原宛道：“我——”

明瑕立时手抓住她的衣，他道：“原娘……”是不想让她说出后面的话，他应当知晓她想说什么。

原宛道：“太子殿下，民妇在当初自请下界时已经向你言清楚了。”

她指的是她给他留的信。

明瑕道：“我不会回天界。”

你瞧，这些人，哪里是询问她意愿。

明瑕不是来吃茶，他常在原宛外出，去买办或者上山择料等时候，寻原宛同她一起去。

他不像帝君，刚开始或许不适应帮手，但他非常放低，未把自己当整个天界的殿下。原宛一开始不让他帮，他随次数多了，有时她实不好拿，他帮忙，他总是自己主动抢过去，原宛只能让他拿一点。

他偶又会送些人界的物给她，原宛不收。

但原宛越来越会对他说话自然一点。

她劝不走他，只告诉他不要干涉她的生活。

明瑕知晓是何意。

他道：“不会。”

明瑕偶有时间出现，帝君前段时日少见，他离去前，道需要去处理事务。

明瑕化了个分身在邺林，分身的修炼，他本体需要不定期接收，他们不是时常在原宛身边，但一些人知晓，有两位公子，在围着原宛。

他们有的人瞧原宛，不知原宛有何不知名的魅力，令两位很不一般的公子，对她另待。

瞧着，一个和离了的妇人，虽是颜色甚好，但这种和离之妇，怎比得千金小姐？

这两位公子，当真是不避讳。

他们的身份也没人能打听的出。

有一位公子只知在这茶铺附近有一幢屋子，屋子除了后的休息院落还有一栋阁楼，上下几十间，可大了。

有的姑娘偶尔来寻见这位公子，但没见着。

公子一般不搭理旁人，另一位，看着可以说话，但和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瑕几日不见，这日，茶铺中有三个大汉想挑事，他们估计想逼人拿钱，原宛与玲香三人不好招架，寻思报官时，帝君叫常辛将那三人“请”出，茶铺恢复了平宁。

原宛向帝君道谢，帝君言他想要恩报是尝一尝家常菜手艺。

帝君道他从未试过。

原宛道“改日”，帝君道他马上要离开几天。

原宛想了想，免得自己惦挂，说在茶铺内请帝君用晚食。

用餐在夜尽之前，且在四面通敞的铺内，铺子周遭的人都知晓今日是那位公子助了她们，有人见着也只当她有礼相谢。

帝君便应。

茶铺有简单的煮食工具，用来做家常菜足够了。

玲香与孙婆在另一间屋子择菜，原宛切萝卜。

她这间屋也收拾茶具，所以空间比较宽敞，在屋内点着黄油灯，桔黄的灯光。

天还是黑尽了，黑的比原宛预想要快。

常辛被帝君支使去替她们做事，在外擦着桌子。

原宛切萝卜时，有身影到了铺面外，她不小心切到手，手拿在身前，在她未反应过来时，一个着明霞衣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台前，他捉住原宛的手，要将她的指放入口中。

原宛立时将手抽出，拿出手绢捂住手指。

明瑕反应过来，原宛的拒绝实在太快，几乎是本能，他略微苦笑一下，两手撑在后方的台，有点莫可奈何，道：“原娘如今，是连碰也不能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