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七夕节,古代的元宵节更具有情人节的气氛,大街上不少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光明正大的约会游玩。
元宵节过后,其中也许能成不少佳偶。
黄妞这丫头年纪小,是根直肠子,见掌柜的侃侃而谈,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直接便问:“掌柜的,你是不是也有心上人了,元宵节他怎么没来约你看灯会啊?”
这话说完,其他人突然齐齐笑出声,随后纷纷把目光转向走在后面的杭大博士。
谁说没来,这不一直默默跟着呢。
被这么多人盯着,杭曜面上阵阵发热,尤其对上温仲夏的盈盈水目,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纠结半晌,最后只能低头冲温孟冬道:“冬儿,咱俩走快些,听说前面还有蓝眼睛金头发的人在表演杂耍。”
随后拉着冬儿匆匆跑前面去了,把丫头们逗地捧腹大笑。
黄妞有些惶恐,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随后被金水姐姐附在耳边嘀咕一通,才明白缘由。
怪道这位博士今儿巴巴地要跟着她们这群女孩子一起逛灯会,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仲夏有些无奈,这帮丫头如今和杭曜混熟了,所以敢对他起哄。而杭博士又是个面皮薄的,一被起哄就窘得不行。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没有对她说过直接告白的话,但他如今做的一切都在践行中秋那夜的承诺,他愿意默默等待。
很执拗,也挺可爱的。
总算走到皇宫南门,看到了巨大连绵的山棚。
一眼看到山棚上的花灯,绕是温仲夏这个现代人见的多了,都不禁发出声声惊叹。
太美了。
山棚上置放的花灯十分巨大,样式繁多,其中正中间的一尊菩萨造像的花灯最是夺目,低眉善目,骑着一头威风的狮子,内里五彩灯光透露出来,仿佛真的佛光笼罩,栩栩如生,即将飞天一般。
还有各色鱼龙灯、凤凰灯等等,亦精妙绝伦。
有些花灯人物是一连串的,还带有故事情节,好看又有趣。
这样灯匠师傅,放现代绝对是国宝级的大师。
温仲夏油然想起稼轩词里所写的元宵美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③,不是夸张,不是修饰,真正是写实啊。
温仲夏一行人大饱眼福,看得十分过瘾。
又去看了百戏表演,果然有一群蓝眼睛的外国人在表演戏法,官话说得还不太利索,但格外的热情,热情到吓到了不少年轻小娘子。
东京开封是国际大都会,外国人来做买卖,朝贡的,一直不少。温仲夏上前攀谈了几句,了解他们的由来,和丫头们小小科普了一下地理知识,她们对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国家,大呼惊奇。
玩了一圈,众人皆十分尽兴,意满而归。
元宵节一结束,这个春节再不舍,也算过完了。温记百味分店营业逐渐步入正轨,就算没有假期,客人依旧纷踏至来,红红火火。
西大街另一头的香满楼,坐不住了。
春饼
站在香满楼的二楼, 探出头远远可以望见百丈之外的温记百味。
虽不算看得一清二楚,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影,只要长着眼睛的人就无法忽视。
低头看了看香满楼的门口, 一对比,显得就有些冷清了。
庞平收回目光, 转身看向身后的管事,“这些日子香满楼的进项怎么样?”
管事弓着背, 犹犹豫豫地回答:“掌柜的, 近半个月咱们酒楼的进项约降了两成。”
“哼!”庞平撩袍坐下, 用手指敲着桌面,“温记百味也就开张了半个多月吧,这么快就抢走了咱们酒楼的买卖, 你们却毫无应对之策,请你们有何用?”
管事低着头, 弱弱出声:“掌柜的, 其实也不一定和温记有关,可能只是假期结束,自然回落。”
庞平听了这话,刚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了回去, “那怎么人家的店假期结束,还是门庭若市呢?”
管事张了张嘴,无法解释。
“既然和温记无关,那就是你们经营失败,问题更大,两个理由你选一个吧。”
管事立马变脸, “掌柜的,我看就是温记抢走了我们的客人, 我派伙计去摸查了,在她们店里看到了好些我们的老顾客。”
总之千错万错,就是不能把错误揽到自己头上。
“温记的当家掌柜温仲夏,背后真的没人?”庞平单手撑着下颌,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题。
“应当是没有,虽说她父亲曾经是礼部尚书,可都被贬到岭南的野蛮之地去了,在京城她家又没有亲族,属下查来查去,也就和伍家走得近些。”管事的又答了一次。
不过伍家绸缎铺和温仲夏也只是有些买卖上的合作,谈不上是她的靠山。
“也就是说,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开的食店,刚开业就打赢了咱们开了六年的香满楼?”
这么一想,庞平更生气了,指着管事的鼻子骂了一通,管事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受训。
庞平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做出重大指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反击。”
“掌柜的,我已经派伙计去抄温记的菜单了,等弄过来之后,我让大厨们研究研究……”
话没说完便被庞平打断,怒其不争道:“模仿有屁用,到时候客人只会看低咱们酒楼,说我们堂堂大酒楼还要抄别人。你不知道方家点心铺的下场么,人在牢里现在还没出来。”
再说仿得出来吗,连他都听说了温记的招牌奶油蛋糕至今还是独家秘方,别人怎么学都做不来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