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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千金美食发家日常(209)

倒也正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

她要是大喇喇对着个头回见面的陌生人全吐露了出来,那才叫蠢,以后也不用在商场上混了。

毛珍珠说笑间,又用叉子插了块肉松蛋糕卷。

这个点心有意思,原来是咸甜口的,蛋糕绵甜又厚实,里面卷的那层厚厚的肉松极其蓬松细软,丝丝咸味和蛋糕的奶香味交融在一起,莫名和谐,很可口。

她满意点头,放下叉子道:“其实我今儿来,也是想替我儿子向你道个歉,他打小被我宠坏了,性子一向如此,爱争输赢,这些日子没给贵店添麻烦吧。”

温仲夏再次为她的直白感到惊诧,这位东家年纪上都可以当她的娘了,态度却依然如此谦逊,真正是心胸开阔之人。

“同行相争实属正常,有竞争才有进步嘛,更何况令郎虽然把我们温记视为对手,但其实自始至终没有对我们做过十分出格的事情,所以您没必要替他道歉。”

本来嘛,庞平又没有模仿过温记的菜品,反而严格要求自家做的新菜不能和温记有丁点相似。

虽然去路口拉客、抢客,但路口那地段本来就是公共的,谁都能去拉,顶多道德谴责一下,法律上没有问题。

唯一有点损的应当是有一次她和杨金花那几个丫头从横街本店回来,经过香满楼门口时,恰好碰到庞平在指挥伙计们怎么揽客。

两波人正好对上视线,然后庞平十分不满地冲她们丢了个白眼,她们自然也毫不客气地当场瞪了回去,双方互相看不顺眼。

回来后丫头们还很气愤,在厨房骂了香满楼老半天。

庞平长得瘦瘦高高,听说已经二十有一,但行为有时真的很幼稚。

毛珍珠望着对面的女孩儿明亮又平静的眸子,心绪颇为复杂。

这小娘子年纪比她儿子还小,不仅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为人稳重,又明事理。

庞平哪怕只要有她一半的沉稳,她都能放心把所有产业尽数交给他打理,而不是像现在,只是让他管个酒楼,也时不时整出幺蛾子,还得她来擦屁股。

温仲夏要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温掌柜,再冒昧问一句,你如今可有婚配?”毛珍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温仲夏微微挑眉,她这是什么意思?要给她说媒?不会是给他儿子吧?

一想起那日庞平翻白眼的嘚瑟样子,温仲夏后脊背不禁颤了颤。

她立马表态:“我现在忙着经营两家店,分身乏术,暂时没工夫考虑婚姻之事。”

温仲夏本还担心会听到一些诸如——

“你这个年纪老大不小,和你同龄的女孩都当娘了,莫要再挑”;“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再不嫁没人要”之类的话,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左邻右舍的一些大婶大娘们确实没少这么说过。

没想到的是,毛珍珠闻言露出一个颇为欣赏的笑容,“忙些好,女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

温仲夏又是诧异,又是惊喜,“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年轻时也跟着父亲经商,那个时候是我这辈子最轻松自在的日子,直到后来嫁人生子,一切慢慢就都变了。”

毛珍珠望着窗台上那株努力往外攀爬的绿萝,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怅惘。

温仲夏望着她的眼神,微微叹息,哪怕像她这样的商业女强人,一旦成亲成为他人妇,逐渐就会被规训在家,当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

尤其是毛珍珠嫁的庞家还是东京的世家大族,想必规矩更多更严。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她才是香满楼真正的老板,但自己甚少露面,甚至很多外人根本都不知道。

毛珍珠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你千万莫学我,早早嫁人捆住了自己,等到省悟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您现在一点也不老,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就算现在出来做事业,也定能有一番成就。”温仲夏道。

毛珍珠无奈摇头,满腹心事难以言说。

“小掌柜,你还年轻得很,先把事业搞起来,女人只要有钱有地位,将来不用别人说媒,男人会自动贴上来。不过到那时就得擦亮眼睛,多的是贪慕富贵的男人。就算真成了亲,也切忌感情用事,财产得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毛珍珠极其认真,真心诚意地在给后辈提建议。

说实话,如果今儿温记的当家掌柜是个男人,她来都不会来。

就因为听说是个小娘子当家,她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才颇感兴趣地走了这一趟。

温仲夏没有令她失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稳重。和这种人就不能当对手,反而要重视关系,以后没准哪天有机会能合作。

这一点上,伍家很有眼光,伍长贵应当就是看中了温记的潜力,才与她达成了合作。

温仲夏没想到能在一位古代女子的口中听到这些人间清醒的话,这要是被那帮古板的大男人听到,指定会破口大骂“妖言惑众”“不成体统”等等。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婚姻中经历了什么,才有此感悟。

本来以为香满楼的东家上门是来挑衅,没想到最后变成两个女人之间的情感交流。

毛珍珠实在太难得碰到从商的女人,坐着和温仲夏絮叨了许久,直到奶茶喝光,点心吃完,她才起身告辞。

走时她说让温仲夏莫担心,香满楼以后不会再搞故意打折降价,路人堵客的事情。

整条西大街够大,容得下两家一起做吃食买卖。

她还打算让庞平以后多向她学习如何经营买卖,希望到时她能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