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的身份给了她足够的底气,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孩子多数只能忍耐。
“县主,您为什么愿意对我说这些话?”毕竟今儿她们俩才第一次见面。
荣秀弯了弯唇角,“算我和你投缘吧,再者这些话又不是什么秘密,成亲前我就和他都挑明白了。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去外面风流,当然这种话我不会信,看他日后的表现吧。”
“目前来说还算听我的话,我让他去衙门找个差事做做,他也去了。”
“我荣秀的丈夫总不能是个在外面吊儿郎当,什么事业都没有的纨绔子吧。”
温仲夏更加咋舌,冯信连他爹娘逼了那么多年都没去找个官做,如今竟然被县主说动,也要进入官场。
对他来说,那就是与以前的逍遥日子彻底再见。
万万没想到冯衙内成个亲转变如此大,这位县主看来有些好手段,厉害。
“有县主当贤内助,冯衙内以后必定官运亨通,成就一番大事业。”温仲夏笑道。
荣秀道:“我不指望他当成什么大官,但至少说出去不能丢我的脸面。”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相谈甚欢,临走时县主说以后要常来。
温仲夏自然非常欢迎。
荣秀县主果然说到做到,没过两日又来了,这回还是和冯信一道同行。
小夫妻还在新婚期间,看上去颇为亲密。
尤其是冯信对县主那叫一个呵护备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点了烤鱼,鱼刺自己一根根挑掉,把最鲜嫩的鱼肉先送到县主的碗里。
盛了汤也得吹凉了,才端给她喝。
而荣秀县主一脸自然地享受这一切,没有丝毫扭捏,自信浑然天成。
冯信瞧着还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他天性风流,对女人都是如此细心,还是成亲后真处出感情了。
亦或者是惧怕县主的身份,不得不恭维她。
不论是哪种,冯衙内应当是被荣秀县主拿捏住了,看上去也乐在其中。
很好,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咸肉菜饭、豆腐鲫鱼汤
自从荣秀县主常来用餐后, 温记来的贵女更多了,都说是经县主推荐而来。
县主有时也和小姐妹一起来,吃吃喝喝, 聚完又去斜对面的伍家绸缎铺逛一圈,每次出来一趟, 回去时丫鬟就没空手过。
她完全没有受到嫁人后须安于内宅,深居简出的规训, 和未出阁前一样随性自在, 反正冯家又没人真的敢管她。
至于冯信, 反倒很少见到。他听了县主的话,凭借父亲的恩荫,在工部谋了个员外郎的职位。虽说官不大, 但工部事杂,忙得团团转。
荣秀县主原话是:“男人忙些才好, 忙了才会安分。”
温仲夏心想, 冯父冯母现在对这个儿媳妇应当是感激还来不及,更加不会拘束她。
温记贵客盈门,又把香满楼眼馋坏了。
对此庞平也别无他法,他现在倒是不折腾店里那帮掌勺师傅了, 专门派人去请了一位江南来的大厨。
最近香满楼主打特色江南菜,确实招揽了不少顾客。
“老张,明儿上我们香满楼吃江南菜啊,正宗的西湖醋鱼。”
“王掌柜,你多久没去香满楼了,温记吃不腻啊, 该换换口味了。”
庞平又在温记的大堂转悠,见到熟客就上前攀谈, 不过是往自家店招呼。
“下次一定。”客人们笑着回他。
庞平老往温记跑,大伙儿都知道两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对于他这种当面挖客的行为只当看乐子。
杨金花也和庞平比较熟稔了,甩了下手里的白色抹布,无奈道:“庞掌柜,您下回换个招吧,江南菜我们店也有,我们掌柜也会做的。”
庞平找了个空位置,撩袍坐下,“你们掌柜做的能有我们香满楼正宗吗?我那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大师傅,客人吃了都说好。”
兴许是最近香满楼稍有起色,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杨金花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家掌柜的不好,脆生生反驳:“我们掌柜就算没去过江南,做的也是正宗江南味道。不信你问问客人,我们家的咸肉菜饭好不好吃。”
“好吃,香得很咧。”离得最近的一桌客人正在吃着,回了她一句。
杨金花笑嘻嘻地道了声谢。
“小金花,你真是忠心耿耿,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
庞平翘着个二郎腿,脚尖一下一下晃悠着,“要不你来我香满楼做事吧,我给你发更多工钱,比这里多一倍如何?”
杨金花瞪大眼,惊呼:“庞掌柜,你来抢我们客人还不够,还要挖我们的伙计啊,你,你这做人也忒不厚道了。”
小丫头气得双手叉腰,旁边几桌客人听了反倒哈哈大笑。
她翘着下巴,义正言辞地声明:“就算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走的,我生是温记的人,死是温记的鬼。”
温仲夏刚从后厨走过来,就瞧见这一幕,抿唇一笑。
“温掌柜,不得了,”庞平憋着笑,“你这个小丫头打定主意要嫁给你咯,你得负责她的终生啊。”
客人笑得更欢,杨金花臊得脸通红,跺了跺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庞掌柜,你就别逗她了。”温仲夏走过去,拍拍杨金花的肩,让她去招呼别的顾客。
杨金花红着脸跑开。
温仲夏将一碗咸肉菜饭放到庞平面前,笑道:“庞掌柜尝尝吧,你点的。”
白色的瓷碗里盛着满满一碗咸肉菜饭,表面压地十分平整,米粒晶莹润亮,丁状的咸肉和嫩绿的青菜叶混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