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练习,差不多可以了,慢慢来嘛。”
她一放话,丫头们顿时卸了力,几个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兰姑无奈扶额,教不动啊。
温仲夏夹了根油条给她,“别恼了,你不是爱吃油条么,今儿新鲜做法,油条灌鸡蛋。”
油条炸得膨胀后,划开一道口子,倒入打散的鸡蛋,再炸。
加了鸡蛋的油条愈加蓬松,金黄酥脆,鸡蛋包在里面,格外的鲜嫩柔软。
撒上椒盐辣椒粉,又香又辣,好吃极了。
兰姑原本正发愁,咬了一口,眉头一挑,注意力马上转移到眼前的吃食上。
丫头们再累,闻到香喷喷的油条,也要艰难爬起来,呜呜真香!
吃这样美味的早饭,才算真正的一日之计在于晨。
“大家莫灰心,我把方法调整调整,明儿继续啊!”
兰姑一扫沮丧,斗志昂扬,她就不信教不了几个女娃娃。
众丫头:……
累了,麻了。
驴打滚儿
“知道太监怎么阉割的吗?那叫去势。”
“就是拿一把锋利无比的小镰刀, 直接划拉,听说会当场飙血。”
“……我杀过猪,刀法快得很, 保证死不了……”
张连虎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满头虚汗,眼里惊魂未定。
那日船上发生的场景再次在梦中重现, 犹如鬼魅般挣脱不开。
天杀的贼驴, 阴魂不散。
他胡乱抹了一下额头, 又觉口燥唇干,拍着床板大声冲外间喊:“来人,我渴了, 我要喝茶!”
外间伺候的小丫鬟听到动静,立马起身奔来倒茶, 恭敬奉上。
“爷, 喝茶。”
张连虎连干三杯,喉咙才算舒服一些。
因方才的噩梦,他现在睡意全无,心里一股焦躁四处乱窜, 迫切需要一个口子发泄。
看了眼立在床边的丫鬟,低眉顺目,长发披肩,俏丽可爱,一时起了心思。
他伸手一拽,将丫鬟压在身下, 急不可耐地去解她中衣的带子。
“小宝贝儿,爷睡不着, 陪爷解解闷。”
丫鬟略推了推,知道无用后,双手无力垂下,闭紧眼睛承受着。
这是通房丫鬟的命。
然而不到片刻钟头,丫鬟却被张连虎猛地一脚踹下床。
他胸脯剧烈起伏,脸色阴沉,比刚刚被噩梦惊醒还要难看。
“滚,给我滚!”
他破口大骂。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体,连忙退了出去。
此时的张连虎慌得手心都是汗,他掀开被子,望着自己的下、半身,眉头紧皱。
怎么会不行呢?
他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发的重誓:以后再也碰不了女人,孤苦一辈子……
难不成真应了誓?
不可能,发誓要是有用,他早该挫骨扬灰了。
定是因那丫鬟长得太丑,坏了他的兴致。
张连虎马上下床,抓起袄子往外走,换个美人肯定行。
深更半夜,一姬妾被张连虎的砸门声吵醒,满腹怨气,却依然得起身笑脸相迎。
“爷这么晚找妾身,有什么要紧……”
张连虎一句话不说,搂着人就开始扒衣服。
姬妾一边迎合,一边在心里猛翻白眼,才被老爷关了几天禁闭,就这般急色,大晚上也不让人安生,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少顷之后,房里没有旖旎气氛,只有死一片寂静。
姬妾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玉手抚上他的胸脯,小心翼翼开口:“爷,您肯定是上回受惊还没缓过来,休养几日就好了。”
张连虎却将她的手一把挥开,恶狠狠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才不会被吓到。”
然而语气越凶狠,心里却越虚。
不知道为何,一到关键时刻,他的脑海中总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贼人泼下来的冷酒;
冰冷的大刀在腿、根处来回剐蹭;
以及那几个血红大字……
顿时,萎了。
张连虎自然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气冲冲又去了另一个姬妾房中。
一整个晚上,他这院子里的女人几乎都不得安睡,闹得鸡飞狗跳。
天还没亮就有小厮奔出去请大夫,要东京最好的大夫。
“唉唉听说了没有,张中书的儿子好像不能人事,正满城遍寻大夫看病哩。”
“哦就是前儿被贼人打劫,又被扒光全身衣服当街示众的那个张衙内?”
温记大堂中,几位客人凑在一起叽咕闲话。
“就是他,我听我娘舅家的外甥的一小侄子说的,说是看了几个大夫不见效,现在连什么泡蝎子蜈蚣的土偏方也要。”
“怎么我听说的是他当时就被贼人阉了,好多人说他成了太监,都没了还咋个治?”
“你那都是乱说,我这个才是真的,他当时被贼人砍了一刀,没阉但也受了重伤,反正现在是不大中用了,估计想治好够呛咯。”
客人惋惜道:“他的那些姬妾们可怜,年纪轻轻的岂不是要守活寡?”
另一人马上说:“他还有老子、兄弟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呗,这种事还少么。”
几个男人对此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旁边桌上收拾盘子的杨金花默默听了一嘴,偷偷嫌弃地撇了撇嘴。
世人常说妇人们聚在一起爱嚼舌根,其实这些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们的嘴巴更臭,动不动便开荤腔。
呸,一群老不正经,猥琐得很。
杨金花端着餐盘回了厨房,告诉温仲夏方才听到的内容。
“不晓得是哪位大侠替天行道,帮我们解决了个大麻烦,我盼着他一辈子都治不好,断子绝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