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仲夏把猪皮串举得高高的,生怕酱料沾到白色的毛领,吃完一块,满足地喟叹,嘴里呼出白色的冷气。
杭曜静静地望着她撸串,眼底浮出柔柔的笑意。
温仲夏冲他道:“快尝尝,真的好吃。”
杭曜吃了一块,果然味道不错。
俩人慢悠悠的走着,左看看右瞧瞧,温仲夏还什么都想尝一尝。
美其名曰:考察小吃市场。
温仲夏享受美食也没忘姐妹的嘱托,问杭曜:“梁江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你觉得他能考中吗?”
杭曜道:“梁江聪明、勤勉,以他现在的才学是足够的,不过能不能考中还要看考题、考官,以及当时的状态,博学多识依然落榜的也大有人在。
我支持他去应考,三年才一回,即便失败,磨炼一下心志也是好的。”
他希望自己教的学生尽量都去参考,中了是大喜,落榜则可以令他们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还有人,也愈能珍惜在太学念书的机会。
温仲夏好奇道:“以前你念书应考也很辛苦吧?”
杭曜顿了顿,“还行,我不觉得多艰辛。”
温仲夏眉头一挑,探花郎就是探花郎,被他装到了。
杭曜怕她误解,解释道:“我不是说念书轻松,而是我享受念书过程,沉浸其中,再累对我来说都是享受。”
“我明白,就和我享受做美食一样。”温仲夏笑嘻嘻道。
她把梁江和成七娘的事和他说了,“为了七娘以后过得幸福,你帮忙多提点一下梁书生。”
“不用说,那是我应该做的。”
身为教书先生,巴不得自己的学生高中。
杭曜还透露这次科考,他应该会被调去做点检官,也就是负责对学生的试卷进行初审,筛选掉太差的,递交给参详官复审,再呈知贡举定等,最后送到主考官们的手上。
“这回令尊温大人调回来可能会被指派做知贡举,辅助主考官王尚书。”
温仲夏笑道:“这么说来,这次科考你是我父亲的下属。”
杭曜笑着点头,“能和温大人共事,是我的荣幸,我早盼着有这一天,只希望他不要嫌弃我才好。”
温仲夏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高高勾起嘴角,“放心吧,你的才识我父亲肯定满意,你的相貌我满意,问题不大,唯有一点,我大哥以前在军队里也算个小头头,他或许会找你比划比划……”
这话说的杭曜心里咯噔一下,骑马、射箭他还凑合,但和正儿八经的军人比划,属实有些为难他。
想到开春他们就会回京,杭曜骤然紧张起来。
“那怎么办,我现在抓紧练一练吧。”
他可不想在未来小舅子面前丢脸。
温仲夏莞尔道:“又不是打擂台,你怕什么?他要真敢对你动粗,我还不让呢,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我可舍不得”五个字说的清脆响亮,伴随着她脸上的盈盈笑容,杭曜心神一荡。
此时两人已经漫步到桥上,人不多,桥下刚划过一条小船,艄公兴致不错,咿咿呀呀大声唱着小曲,岸边还有人应和。
杭曜环顾左右好几圈,看没什么人上桥,空着的一只手悄悄探过去,小指头刚碰到冰凉柔滑的肌肤,又缩了回去。
一脸懊恼。
温仲夏噗嗤乐了,她反客为主,紧紧握住他的手,嘻嘻笑道:“我看你还是先练练胆量吧,我父兄不喜欢胆小的男人。”
杭曜又喜又发愁,这种胆量怎么练?
父兄即将回京,温记满院子都是女人,肯定是不方便一起住了。
温仲夏已经托章伯找宅子。
东京房子很贵,但她们现在要买勉强也买得起,不过这才重装了酒楼,等酒楼一开业,前期必定要哐哐往里砸钱,钱还是得省着花。
租房就好,很多朝廷大员都是租房子,不寒碜。
徐袖本想租回原来他们住的宅子,然而宅子已被人租下,而且现在来看,那处宅子有些小了。
温仲夏预备这回租个大一点的,她自己得有一个单独的院落,方便她和温记的丫头们处理事情。
章伯很高兴,买卖租赁房屋才是他的主业,找商铺都是次要的。
他手里的宅子不少,有几处年底租正好,等到开春可能还要涨一波价。
温仲夏和徐袖看了好几处,除了户型大小外,重点考虑地段,不能离宫城太远,毕竟温旬回来得上朝,还得尽量靠近温记。
几番综合考量之下,她们俩看中了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靠近西大街,距离宫城三条街的距离。
这处宅子的主人是一大富商,实际上东京很多用来出租的房子都是这些商人建造的。和上辈子的那些包租公、包租婆一样,他们靠租金钱便能逍遥度日。
巧的是,上一任租下这宅子的也是位官员,他被官家调到外地任职去了,故而退租。
大宋官员即使不被贬谪,也要时常面临迁转调岗,很难在一处长期任职。这也是很多没房子的官员宁愿租房,也不买的原因之一。
包裹一收就能走,方便。
温仲夏和徐袖里里外外察看了好几遍,颇为满意,很快定了下来。
宅子里的布置陈设基本都有,不需要大动,收拾一下便能入住,温仲夏希望过年前搬进来,召集大伙儿集体在宅子里过除夕。
正当她们置办新宅子时,又来了一桩喜事。
荣秀县主生了。
菠菜猪肝汤、红鸡蛋
东京这会儿的习俗是女人生产完后过七天才能去探望, 温仲夏又多等了两天,避免和其他人挤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