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四次,我决定撕了剧本(15)
唐照月还要说什么,被李丹曦拦住,她干脆利落地认错领罚,将此事带过去。
“所以,现在总共是半年的禁闭。”昆仑行动迅速,当日说了惩戒,晚上就有人来广寒宫布阵,外边的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隔着结界,唐照月来探望,照理说她该被分配到别的门派,但她不愿,便留下了。
“这可就耽误修行了。”
“不碍事,”唐照月全不在意,“这结界,应该困不住你?”
李丹曦点点头。
禁闭惩罚形式大过内容,意在羞辱。
“那就好。”她舒了一口气。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拔刀?”
唐照月有些古怪地看着李丹曦一眼:“师父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何必多问?”
“你也太过信任我了,”她叹了一口气,“我非良人。”
“我们还是说说拔刀的事情吧。”
“哦对,”李丹曦叮嘱唐照月,“昆仑有沙鬼,你小心些。”
唐照月应下,并不惊讶:“那我就先告退了。”
李丹曦目送着唐照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但唐照月没有走太远,就在下山的路上,她扶着树,竟然吐出一口舌尖血来:“你真是吵死了。”
夜色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站起身,无事一般,走下山去。
于此同时,李丹曦走进广寒宫中供奉西王母的大殿,正如之前所说,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在鼎盛时期,每个门派都供奉西王母,但时过境迁,西王母许久不曾出现,这里也已经沦为杂物堆积处。
但这仍然是广寒宫里最完整的建筑,李丹曦需要借此遮盖自己施法的动静。
轮回三次,即便和宗主爆发正面冲突也不会吃亏,更逞论一个小小的禁闭结界,但李丹曦需要掩人耳目,去看看昆仑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几次她都没在意,但仔细想来,轮回中有些微的不同,譬如这沙鬼,一次比一次靠近昆仑,人们当它是污秽的集合,但实际又是如何?
禁闭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人们都当她老实呆在广寒宫。
实际上嘛……
她飞起一脚,踹开身旁的杂物,叮当一声,顺便把窗户也砸上了。
踢出去的东西反弹回来,又落在脚边。
李丹曦没管,俯下身,食指触地,灵力在空气中凝聚,将整个大厅照的如白昼一般,好在拉上了帘子,外面看不出端倪。
她闭上眼睛,自己的身体也成为灵力的一部分。
——区区结界,看我用阵法传送出去。
但就在传送前的一刻,灵力陡然紊乱,空中的光亮点不安地跃动,直至变作灿金色。
李丹曦再睁开眼,被金色的光晃了眼睛,环顾四周,并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出现在广寒宫外。
失败了?
不应该啊,她熟知法术,况且只是一个简单的传送阵法。
等金光散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大殿中,只是螺钿雕漆,不似先前的落败,看起来富贵非常。
是过去的记忆?
她低头看地面,明镜一般的细料方砖,映不出影子。
“你,站住。”
比一般女子略低沉的嗓音,她无声无息地擦着李丹曦经过,还是那位发间簪着一枚赤色长羽的西王母。
但她并不是一个人,李丹曦身后另有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相较于西王母略带攻击性的气度,尽管看不到五官,她气质文雅清丽,举止娴静。
两人看起来关系不错,西王母眼神柔和,停了半晌,清了清嗓子:“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白衣女子低头:“自然,污秽汇聚于西南方向,无法散去。”
西王母坐于王座上,托腮:“我得走一趟。”
她停顿了片刻。
白衣女子手中捧着一个沙漏,她之前见过的,绕着三条衔珠龙。
“你带上这个,”白衣女子说道,放下沙漏,捧出一把剑来,“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此行多难。”
李丹曦凑上前,有剑鞘,并不知道是什么剑,但从二人的表现猜测,那位白衣女子应该是西王母的侍从,两人关系亲密,既然如此,那把剑便是——
大夏龙雀剑。
她垫着脚尖想看清西王母和侍从的脸,但越是努力,面容就越是模糊,她心里蓦然焦躁起来。
西王母摇摇头,将剑推回白衣女子怀中,转身出去。
望见背影,一股异样的情绪升起,李丹曦情不自禁地大喊出声:“不要——!”
与白衣女子的悲鸣重迭在一起,李丹曦转头,她正捂脸恸哭,身形愈加模糊,而此时,岁月的痕迹正在侵蚀这栋大殿,那漆料扑簌剥蚀,地板龟裂。
她追着西王母出去。
不可以出去。
那是不归路。
她冲出门,想要拉住西王母,但晚了,衣袖从指间划走,她缥缈而去。
大殿外是一片纯然的漆黑,由沙鬼密密匝匝地组成沉郁而汹涌的浪潮。
强如西王母,也渺小如沧海一粟。
李丹曦没走两步,就被沙鬼逼退,再次回到室内。
她意识到,这里是沙鬼组成的海洋,这座大殿则是一叶扁舟,在此沉浮。
白衣女子早就不见了身影。
怎么回事。
那些沙鬼开始侵入室内,扭曲地爬行。
她后退着,躲避爬上来的畸形沙鬼,不小心碰到了沙漏。
只听到“铛——”一声,带着悠长的颤音,地板被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前面两只沙鬼被逼退。
而蛛网裂痕还在逐渐扩散,整个空间如碎玻璃一般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