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好像有生命一般，李丹曦不慎被碎片划伤，这些晶体吮吸血液，生长越发旺盛。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

唐照月踏着浮石，走到了湖中心，刚好18席，分布两边。

有10席上已经坐了——尸体。

身着昆仑的服饰，或是举杯，或是布菜，嘴角拉扯出诡异的微笑。

身后，李丹曦和梅姬正鏖战，她们的灵力碰撞，分外壮观。

唐照月找了个空位子，拉开椅子，然后坐下。

在这仅有一人的宴席上，摆了莲瓣金碗，玉柄长勺，琉璃盏，纹银碟，乌木象牙箸，里面乘着玉髓汤、翡翠白菜、玛瑙果实、琼浆玉液。

她仿佛习以为常，自己动手，拿过酒壶，朝小碟子里倒了一点点液体，浓郁的花木香弥漫开来。

她嗅了嗅，并没有喝下。

她好整以暇，仿佛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

不多时，湖心泛起白雾，将一切笼罩，看不清脚下，偌大的天地间，仅有这一张长桌，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雾隔绝了李丹曦和梅姬那边的动静，远处渺渺地传来乐器声，

唐照月抬眼，此时从雾中缓缓走出一位白衣女子，以面纱遮面，且歌且唱：“所求为何？”

唐照月答道：“鸩酒。”

白衣女子沉默了二三秒，如机械一般一字一顿：“【鸩酒】，七信物之一，藏于此处。信物：旧神的部分神格。饮【鸩酒】者九死一生，而后通晓万物。是否要接受挑战？备注：请选择液体饮用，十份液体中有【鸩酒】，祝好运。”

唐照月静静听完：“还记得我吗？”

白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头颅扭转九十度，目光不知聚焦在何处，数秒后 ，她又恢复了正常。

“回答：经检测，记录185@#36！，这是您第█▲▼◆来到此处。”

她“哦”了一声，似是感慨：“都这么久了啊。我却一次都没有成功。”

唐照月挺直腰，重新用不死羽将头发束好：“来吧。”

“我将奉上十杯酒，”女子捧着托盘，里面有大小各异，颜色不同的十个酒杯，“从中找到【鸩酒】——”

第37章 第 37 章

唐照月没等她说完, 看也不看，随手拿出一个浅绿的琉璃盏，里面盛了薄薄一层透蓝的酒液：“无所谓，反正【鸩酒】也不在里面。”

她刚把最后一滴咽下去, 马上面色惨白, 一口血吐出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不死羽散发出微光，半晌之后，唐照月才攀着桌沿, 缓过神来。

“其一毒，穿肠烂肚。”她和白衣女子异口同声。

唐照月笑了，白衣女子又在她面前放了新的杯子，与其说是杯子，不如说是酒壶, 古朴的暗金色, 从里面倒出了桃花粉的液体，散发出馥郁的果香,

唐照月：“我猜会皮肉腐烂。”

但也没有丝毫犹豫, 一饮而尽。

数分钟后, 她的皮肤生出疱疹, 甚至，原本清秀的脸都面目全非，酒壶的倒影映出糜烂的血肉，唐照月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白衣女子静静等着, 等血肉复生，她端上新的酒。

唐照月脸色不好, 但兴致勃勃：“这又是第几次？”

“回答：序列82▄〓4。”

“哎，”她叹了口气，“拿到不死羽的次数都有这么多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设置这么复杂的考验了——完全在为难我自己。”

她拿过水晶杯，将清澈如水的液体喝下，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桌子下，但不多时，又自己爬起来。

白衣女子端上玉卮、陶瓿、银碗、金盏、骨碟，终于剩下了最后三样。

“求不得。”

“爱别离。”

然后是最后的“五取蕴”。

流光溢彩的杯中盛放了还在跃动变化的液体，那些色彩交相辉映，如星空般灿烂，唐照月摇晃杯子，液体缓慢流动着。

“真漂亮。”但她也清楚，和漂亮相对应的威胁——

一饮而尽。

另一边，李丹曦和梅姬棋逢对手。

她拒绝使用鸣鸿刀。梦仙、梅姬的前车之鉴，这东西强归强，但在精神层面带来了副作用。

梅姬对此大为不满，她想要鸣鸿刀，想要李丹曦的肉身，想要世间万物，然而偏偏不能如愿，她恸哭，哀叹着不幸。

“我为天下打开瑶池，”她抹泪，攻击并未停下，“天下如何待我？”

“我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都是为了……”下一秒，她尖叫着扑向李丹曦，“都是为了你们啊，我只是想要您的肉身！”

李丹曦心思此时却在别的地方，就在刚才，湖中的长桌消失了。

唐照月还好吗？

“您在想什么？”梅姬俯冲而下，空间的碎片如梅花般朵朵绽放，从中生出细碎的结晶。

她回过神来，一扬手，灵力在聚集的瞬间凝固，如静止的波浪，挡住了梅姬，她很快再接上符纸，将它们朝梅姬打过去。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梅姬甚至都没有什么动作，隐身于空间，又悄然出现在李丹曦身后。

李丹曦重复以上防守加进攻的行为。

但她心里清楚，这样无法分出胜负——需要鸣鸿刀。

作为和【匙】位阶相同的信物，能够劈砍空间。

“您在犹豫什么？”梅姬停在半空中，“您的所作所为不配为参与者，使无能者混入其中……多么令人悲伤啊，您又是怎么获得鸣鸿的青睐？”

为什么不动手呢？

李丹曦有片刻的失神。

心中有一个轻轻的声音，想要那神位吗？又或是，希望谁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