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68)
晚膳吃了一大碗,又喝了一碗汤,肚子很饱。
男人深邃的眼扫过来,问她:“饱了?”
她没搭理,头一侧,看向别处。
贺兰亭手一抬,桌上立马就收干净,然后他的眼暗了几分。
“既然饱了,就来算算账。”
“什么账?”
萧书沅颦眉,看他的眼神不善,跟他有毛病似的。漂亮的眼珠子盯在他身上,跟着他打转,看他去了床边,然后从床上拎起了一件衣服。
看见那件粉色宫装,萧书沅就什么都明白了,神色慌乱一瞬,眨眼间,又镇定自若的站那不动。
与他对视的眼神也毫不示弱,知道就知道,她不怕。
“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就是前几日秋燕被偷的衣服,她不是偷,是借,想着借件衣服穿穿,好混出宫去。不想出宫的机会没找到,她借的衣服倒是先被贺兰亭发现。
“采心的吧,可能收衣服的时候放错了。”
她撒谎向来是面不改色,贺兰亭是知道的,此刻她冷静淡然,没瞧出心虚的样子,但贺兰亭不信,采心没那么马虎,不至于分不清她和萧书沅的衣服。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偷别人的。
贺兰亭忽然想起前几日王德年跟他徒弟说的趣事,说是景阳宫的小宫女吵了起来,起因是衣服被偷了,当时王德年还愤愤不平的说了句:“景阳宫是陛下先前的宫殿,怎会有贼呢?八成是弄错了。”
贺兰亭听过就忘,不想今日回来随便在房内瞧瞧,然后就发现了这件衣服,他细细一想,就清楚了。贺兰亭不明白,她为何总想跑,跟着他不比守寡好吗?
静默片刻,房内的气氛霎时紧张几分。
男人垂眸,转着手指的扳指玩,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想走哪去?”
去哪都不想留在这。
这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她侧着身,脸庞小而精致,下巴崩的紧紧的,含着下唇,余光时不时瞄过来,在观察他的神情。
贺兰亭将她这一行为理解为心虚,说明她的心事被自己猜中了。
“我能走哪去,景阳宫都出不去。”
是,确实出不去,宫内认识她的人不少,若是出门遇上太后,更要命。待在景阳宫没自由,至少能保住命。
萧书沅能想象到,有朝一日,太后发现她的存在,能杀了她。
贺兰亭挡在她身前,垂首看她,脑袋微微歪着,入眼便是秀挺的鼻子,冻得有点红,唇紧抿着,不大高兴。
做错事的是她,此刻这神情,仿佛是他的错。
“想出门?”贺兰亭问她,怒气霎时消了一半,连刚才的问题也给忽略了。
“过段时日有空带你出去转转。”
萧书沅不以为意,不喜不怒的,跟个假人似的。贺兰亭眯了眯眼,手拂上她脸颊,手指捏捏,触感极好。政务繁忙,他不能日日回来,太后派人盯的紧,要是趁他不在,带人闯进来,想救人都来不及。
所以他隔几日回来一次。
他不是沉迷女色的人,但每次遇上她,深处的渴望就克制不住,翻涌而起,他隐忍过,可惜,理智抵不过欲念。
他除了身份尊贵,说到底在情欲上跟普通男人也差不多。
既然克制不住,那便肆意放纵。
贺兰亭微微俯身,薄唇贴在红唇上,停留几息,感受少女轻轻的颤栗,闷声笑了笑。她也是想的。
这般想着,便没了顾虑,唇齿交缠,气息交织。一手扣在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她身上哪哪都软,散发着好闻的淡香,一靠近就控制不住理智了,只想靠近再靠近,最好将人嵌进身体里,密不可分。
在情事上,贺兰亭一直霸道强势,每回都是他来主导,不管是情绪还是动作,怎么舒服怎么来。太过色|情时,萧书沅不忍直视,便闭眼求饶,可惜,他当听不见。
今晚依然如此,男人薄唇抵在耳畔,声线喑哑的低喃:“别想着走,明白吗?”
她闭着眼偏头,暗骂他混蛋,这个时候不忘威胁她。
细直的腿在床榻上来回擦了几下,最后受不住颠簸,索性挂在结实的腰腹上。
她的主动令男人一顿,而后欣喜若狂的亲她,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轻挑的话,她就不回答。
偏偏贺兰亭最爱她这模样,恼羞成怒,脸泛潮红,娇媚迷离的神态勾的人兴致大增。
抓在肩上的手渐渐收紧,指甲嵌进肉里,留下浅浅的划痕。贺兰亭恍然未觉,只感到身下的人紧绷一瞬,低哼着,然后狠狠颤栗。
男人一喜,不再忍耐,愈发卖力了。
结束后抬手抹掉她的泪,满足的亲她的唇,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039
临近新年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扬,连续下了两日,整座皇城成了雪城, 银装素裹,十分漂亮。
萧书沅不意外的生了病, 被冻得,虽说屋内点了炭火, 但寒冷来势汹汹,她这单薄的身子扛不住,窝在屋里都逃不过, 烧了一天也没退热。
她身份尴尬, 找御医来会有麻烦, 就想着自己医治, 可惜发热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喉咙跟灌了铅一样,一张口就疼, 说不出话来, 于是便放弃自己治疗。
采心也怕她把自己给医死, 于是出去了一趟,去养心殿找王德年,然后问他能不能出宫找大夫,主子病了。王德年一听,不得了,大事啊,立马就去告诉贺兰亭。
彼时贺兰亭在生她的气, 主要是那晚结束后,萧书沅没好气的让他滚, 那眼神态度,活像她是嫖客,他是小倌。贺兰亭哪里忍得了,沉着一张脸,穿好衣服就走了。好些日子没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