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了也好，贺兰亭没妃子，作为帝王，繁衍后嗣是重任，太后与朝臣不会任由他胡来。若是娶个七个八个的，应该很快就腻了她。

如此一想，萧书沅高兴了，甚至期待那日的到来。

贺兰亭回来时已不是太子，而是新帝。穿着明黄的龙袍，上边的龙耀眼夺目，甚至有点张扬。

眉眼含笑，眼底却是冷漠，一如既往的虚伪冷淡。她远远看了眼，眉头就皱了，低声喃喃：“人模人样的。”

虚伪阴狠的人确实适合当皇帝。

她前脚进屋，贺兰亭后脚就跟上来。

开口就是：“想好要什么位份了吗？”

萧书沅当场僵住，身子转过来跟块木头一样，冷冰冰，硬邦邦。

038

在贺兰亭开口的一瞬间, 萧书沅想了许多，猜想他为何要说这话？有何目的，可想了半天, 愣是没想到个对贺兰亭有好处的借口，唯一的解释便是, 他留恋自己的身体。

萧书沅想到这随即冷笑，对旁人来说这是好事, 可对她来说，却是坏事。她注视他，眼神直勾勾的, 不眨也不动, 情绪冷静下来, 面色平静。

她咽下唾沫, 嗓音发紧，“我不要。”

他给的任何东西都不想要。

贺兰亭脸色骤变，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看她的神色, 无比认真严肃, 她没说谎，也没怄气，她是真的不要。

男人牵起嘴角，冷笑挂在脸上，眼底的冰能冻死人。

“为何不要？”

有时贺兰亭会多想，当初得到她的方法不太君子，她记恨是应该的, 可除了这件事，他自认为没亏待过她, 还有什么不满意？

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她却冷脸拒绝。就说她姐姐萧书音，见了他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靠，做梦都想当他妃子，她倒好，跟他说话都是带着刺。

贺兰亭三两步过去，宽大的手掌拽住女子的手腕，用力，“说说，想要什么？”

这话问的好，既然妃位不要，那么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手腕细，肌肤又娇嫩，稍微用点力气皮肤就红了，更何况他现在在发怒的边缘，一点没收着力道，萧书沅当下就想挣脱，手腕转了好几圈，脖子手腕快麻了，男人手掌纹丝不动。

无奈，萧书沅张着唇怒瞪他，“我要当皇后。”

不是问她嘛，好，那她就说出来，这下满意了。什么妃子，说来说去就是妾室，她才不稀罕。

贺兰恒死的早，但自己是作为正妻嫁给他的。贺兰亭做了卑劣的事不说，居然还想要她当妃子。

萧书沅只觉得此刻的怒气到了顶，从胸口一直往上涌，再也忍耐不了。

她的身份当不了皇后，萧书沅清楚，贺兰亭更清楚。果然，话刚说完，贺兰亭的眸光又沉了几分，幽深可怖，灼灼的对视半晌，突然又笑了。

那笑容怎么说，有点鄙夷，或者说是讥笑，反正挺刺眼的。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是故意刺他的。

“换一个。”

“那就算了。”

贺兰亭松开她，不是不知道她的用意，但有一点得承认，那便是他确实没想过让她当皇后。

这晚的两人格外沉默，虽然之前也沉默，可从前相拥在一起时，贺兰亭偶尔会跟她聊两句，大多数时候萧书沅不搭理他，但今晚，贺兰亭手依然搭在她腰上，彼此却没说话。

萧书沅往里挪挪，想甩开，奈何某人跟狗皮膏药一样，嘴巴是不说话了，该有的动作是一点没少。

新帝登基，想来等新年一过，太后就会为他扩充后宫，那时，宫里就热闹了。

贺兰亭忙着应付那些妃子，应该就没时间放她身上了。萧书沅该高兴的，脑子这么一想，好像也没多开心，情绪依旧没起伏。

不晓得何时睡着的，醒来天已经亮了，贺兰亭去上朝，一整天没见着人，忙得不可开交。

上午采心从御膳房回来，听见人说贺兰思进宫了，还说贺兰思丰神俊朗，不比陛下差。

萧书沅听得起劲，仔细想想上次见贺兰思是好几个月之前，现在先帝驾崩，他留在盛京也情有可原。

她拖着腮，眼看向门外，思绪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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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愈发冷了，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吃的少。芳萍说她瘦了一圈，圆润的下巴尖了点，显得脸更小。

她坐在镜台前照照，左右侧着脸，好像是瘦了点，之前脸颊肉多点，一掐就能掐起来，现在不怎么行了。

萧书沅起身，拢紧衣裳往外走。采心追在外边问去哪，外头阴风阵阵，凉得很。

她头也不回，“出门走走，怕晚上吃不下。”

近日吃的少，人自然就瘦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整日待在房里，活动少了她不饿。

采心哦了一声，立马跟上来。绕着景阳宫转了好几圈，身上暖和了，人也累了。

冬日天黑的早，出门光线明亮，回来便灯火通明了。

萧书沅深呼下，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面颊绯红，瞧着起色挺好。进门先喝一杯茶，最后那点寒意也散个干净。

杯子刚放下，房内便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去哪了？”

放松的身体一将，随即往里看，刚才回来没注意，屋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自那晚后，萧书沅几日没见他，今个不知什么风，人居然回来了。贺兰亭登基后，就不住景阳宫，而是搬去了养心殿，他怕人起疑，偶尔才回一趟景阳宫。

“我不能出门吗？”

男人朝她过来，眼神审视，倏地又笑了。

“嘴挺利索，饿了吗？”

“嗯。”

本来没饿的，出门走了几圈就饿了，而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跟讨厌的人在一起，也能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