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没听见她们在她走后说了句：“哦，还有个留在宫里。”

“谁啊？”采心脑袋凑过去听了。

但显然，留下的这位姑娘不一般，是太后看好的人。

“是萧书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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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暖和点，满城的花草香，人心情也跟着舒畅。

贺兰亭过了两日回了景阳宫，彼时萧书沅刚在后园逛了一圈，面庞泛红，发丝清扬，看着有朝气。

两人对视半晌，火花四溅，有东西在半空噼里啪啦响，谁也不肯先认输，都抬着下颌看向对方，不肯示弱。贺兰亭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瞧她面色红润的，好像他不在她也过得不错。

太后做的那些事，她似乎不知道，依然过得潇洒自在。

贺兰亭更气了，好像烦躁的只有他自己，这种感觉真不好。

回房时，宫人自觉退下，让两人单独待一会，萧书沅没吭声，但余光往那边扫了眼，情绪不大好。

上回说带她出门转转也没去，被朝臣缠的脱不开身，她也就不指望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萧书沅望着窗外，没注意身后来人，直到头顶笼上一层阴影，才仰头看他。

“看什么？”

她没以前活泼，也没以前话多，贺兰亭不是察觉不出来，只是装不知道。曾经他想过，萧书沅这么不待见他，想离开皇宫，干脆成全她吧。可是这么一想，呼吸就困难，喘不上气，于是就打消此念头，把她安顿在宫里。

男人从后抱住她，双手在身前，一上一下的放着，看着规矩，实则指腹不老实的摩挲。

她低头瞅了眼，没什么反应，“看外边的鸟，也不知它喜不喜欢这里？”

那是一只鹦鹉，通体雪白，很漂亮。是贺兰亭新年送来的，说可以陪她说话。

送来时萧书沅嗤笑下，鹦鹉能陪她什么，她总不能日日跟鸟说话吧。再说，这鹦鹉可能有点笨，一句话也不会说，采心她们日日教，几个月过去，还跟个哑巴似的。

也不知贺兰亭送来的意思。

“吃喝不愁，自然喜欢。”

萧书沅偏头瞅他眼，冷声道：“鸟也有追求，我看它不喜欢。”

贺兰亭来了兴致，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怎么？几日不见，学会鸟语了。”

她嗯了声，声音软绵，“不止学会了鸟语，还是您肚里的蛔虫，知道您想做什么？”

身前的人嗤笑，胸膛闷闷的颤，信，怎么不会。他对她不就那点心思嘛，身边人谁不知道，别说她知道，王德年和高南高北都知道。

贺兰亭松开手，扭头将窗关上，上次生病在床上躺了几日，后边又咳嗽了些日子，现在还没好利索，时不时就干咳两下。

萧书沅看着他没说话，自个过去喝茶，茶水刚送来的，冒着热气。水汽袅袅，遮盖眉眼的一丝情绪。

外边天色渐黑，采信过来问可否用膳，她没看贺兰亭便做了决定，下巴一点，让她们去准备。

不用说，贺兰亭肯定在这用膳，不止用膳，说不准今晚得住这。若是以前，萧书沅能肯定他会住下，现在说不准了，毕竟太后找了许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来。

两人挨着坐，萧书沅沉默不语，他也就没吭声，过了半刻，贺兰亭忍不住了，问：“我不在的时候忙什么？”

贺兰亭知道她爱看医书，有一回夜里睡不着，就爬起来看书，正巧看到制□□，看的很起劲，结果嘴里冒了一句，把毒制出来，毒死贺兰亭。

好巧不巧的，他刚醒就听见这句。后来贺兰亭就防着了，尤其不让人给她药材。

所以现在看医书也少了。

“闲着，听采心她们聊天。”

男人身板不管何时都坐的直，肩膀宽阔，肌肉结实，如松柏挺拔。

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桌上，手指尖点着桌面，骨节修长，肌肤冷白，透着青筋，格外有韵味。

“她们聊什么？”

贺兰亭随口问了句，眼睛看她，又说：“聊我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萧书沅倒没否认，嗯了声，顺着他的话就往下说：“陛下要纳妃了，恭喜。”

语气没听出醋味，倒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贺兰亭静默几息，神色微变，问：“还是没想好吗？”

“什么？”

她是真不知道，毕竟两人几日没见，许久没好好聊天了。每回说话都是硝烟四起，不带点火星子就不是他们了。

贺兰亭的眸漆黑深邃，注视她的时候很平静，可是细看，眼底又蕴着点别的情绪，一闪而过，不易察觉。

“妃位。”

两个字说完，萧书沅的脸色就变了，她腾的一下起身，“没胃口，不想吃了。”

该怎么形容眼下的心情，茫然无措，奋力挣扎，又无可奈何。仿佛—没有希望。

她不到二十，全然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和生机。比她刚入宫的时候差远了。

萧书沅真是不想吃了，看都没看他就起身朝外走，想去透透气。贺兰亭掀起眼皮，擦肩时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微微一扯，人就到了怀里。

他敞着腿，遒劲有力，硬邦邦的，硌得疼。

“你只有床上的时候老实。”

说她不识趣呢，给她名分都不要。

她还就是不识趣了，怎么着吧。

萧书沅揪着他的衣襟，笑得娇媚俏皮，“我当了皇后就老实。”

上次说要当皇后，其实贺兰亭气得够呛，八成在心里说她胃口大，居然想当皇后。

这次她故技重施，铁定气得他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