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91)
贺兰亭看她,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有那么难闻吗?身上的味道已经洗了。
“你抹了什么?”
萧书沅往后退两步,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忍不住干呕。不怪她,自从怀孕后她的身体变得很奇怪,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喜欢,甚至会不想看见。
比如香味,其实她不能闻佛香是借口,想让贺兰亭离开,谁知他去洗了个澡出来,身上不知是什么味,她闻不了,一闻就想吐。
好难受。
萧书沅躲得远远的,眼睛湿漉漉的注视她,摆手让他别过来,模样可怜。
贺兰亭咬牙,压着眉骨,面色阴沉,“有那么难闻?一闻就吐?”
她连连点头,这下没说谎。
“呕,是真闻不了,想吐。”
男人审视她,见她不像是故意的,于是说了实话。
“就,抹了点你的香粉。”
贺兰亭眼神闪了闪,头一回不自在的挠挠眉心,十分懊恼。以为她闻不了佛香,总能闻自己的香粉味道,不成想干了见蠢事,这下完了。
萧书沅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声响亮悦耳,回荡在房内。
“什么?哈哈,呕,贺兰亭,你没事吧。”
她一边笑一边忍着想呕的感觉,笑得像个孩子,许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贺兰亭脸黑的像锅底,他自个抬手闻了闻,是清淡的香味,还是以前她喜欢的玫瑰香,怎的现在如此抗拒,一闻就吐?
太医说的不错,孕妇的情绪果然难猜。
“别笑了。”
他忍着羞耻的感觉,转头把门打开,让人再送水来,他要重新洗个澡。
没一会,水声响起,哗啦啦的,带着某人的怒气,声音明显比刚才大。
萧书沅笑倒在床上,一想就笑,笑声盖过了水声,贺兰亭更气了。可是转念一想,她许久没这么开怀的笑,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开心就好。
如此一想,怒气消了大半,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萧书沅侧身对外,撑着脑袋看某人出来,抿着下唇笑,眼睛上上下下看,想知道这回抹了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好几下,闻到微微的潮湿水气,香味倒是没有。
贺兰亭那股别扭劲上来了,眼睛扫了她一眼又别开,扫了眼又别开,别提多尴尬。萧书沅笑得胸膛颤动,缓了缓才忍住。
长发垂下,落在臂弯处,妩媚撩人。眼神干净澄澈,水盈盈的盯着他,看的人眼热。
葱白的手指在床榻上拍了拍,示意他躺下,眼波流转,别提多勾人。
这谁忍得住,贺兰亭当时就感觉热气上涌,血液沸腾。三两步爬上了床,面对着她。
没了香粉味,萧书沅也不想吐,舒畅了。
她睨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看见凸起的喉结慢慢滑动两下,接着目光又转到他脸上。
眼神很是认真的看他,然后又一字一句问:“贺兰亭,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要不然怎么想到抹她香粉的。
这一刻,贺兰亭脸色别提多难看,她的笑脸也刺眼,他再也忍不住,立马下床。
“孤去客房睡。”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只剩她愉快的笑声在他身后回荡。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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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十一月就冷的不想出门,虽然没下雪,但早起屋檐和小路皆被冻住,细小的冰块亮晶晶,像是夏日清晨的水珠,挺好看的。
她的肚子大了不少,走路沉重,行动不便,走远点就要人扶着,出一趟门也累。后来就懒得出门,再加上天冷,她穿的像个球似的,臃肿的没法见人。
屋内燃了炭火,需要时不时开窗透气,每次这个时候,萧书沅就院子里走走,毕竟太医也说了,久坐对生产不利,让她偶尔起来走走,生的时候好生。
她抚摸腹部,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在这个世间多了一丝牵挂,所以,这就是为人母的感觉吗?
对这里毫无留恋,但是为了孩子,她可以忍耐。
萧书沅撇唇,想通了些许,但偶尔还会迷茫,可能有点不甘心吧。
沿着廊下走了两圈,采心看她无聊,于是说起了近日宫内发生的事。
“娘娘,你听说了吗?”
她看过来,示意采心继续说:“云太妃去世了。”
云太妃,曾见过几次的女子,萧书沅至今还记得她与贺兰亭深夜私会的事,那时候她就知道,云妃喜欢他。
“昨个早上被人发现的,听宫人说身体都凉了。”
萧书沅侧头,对采心道:“别说了。”
采心慌忙闭嘴,以为她怀着孩子听不了这些,“是是。”
其实不是,萧书沅自以为不想听是因为知道内幕。云太妃没死,只是与贺兰亭的交易停止,离开了皇宫。
她羡慕啊,别人都能离开,就她不能。
情绪稍稍低落,垂着脑袋看高高耸起的肚子,掌心贴着肚皮,仿佛有感应似的,肚里的孩子动了两下,很奇妙的感觉,有点点高兴,还有点期待。
房间打扫了一遍,清爽整洁,看着舒服,炭火噼里啪啦响,特别暖和。刚才走了几圈累了,现在便想睡会。
一觉睡得很久,醒来已经天黑,屋内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她捂着肚子下床,不意外的看见贺兰亭,这几日他回来的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所以看见他不奇怪。
“醒了,饿了吗?”他问。
她说没有,走过去想给自己倒杯水,贺兰亭倒是动作快,人刚坐下,水就倒好了。
萧书沅睨了眼,没说话,端起那杯水喝了,缓解喉咙的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