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93)
“喂,醒醒。”
她甚是粗鲁的推他的肩膀,试图将人晃醒,但贺兰亭实在喝的多,任凭她怎么用力,贺兰亭都没醒。
罢了,就这样吧。
随意擦拭一下,她便把帕子一扔,就这么着吧。
人躺在床上倒是老实,半天没动一下,萧书沅现在相信他醉了。
夜深,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口的喘气,索性不睡了,将后背垫高点,就这么靠着睡。不过睡一会就醒,睡一会就醒,一晚上要醒来好几次。
风雪将停,天光熹微,透着纯洁的白。
贺兰亭终于清醒,睁眼的一瞬间便感觉头疼欲裂,尤其是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嗡嗡的,果真是喝多了。
眼皮一抬,看见睡着的人皱着眉头,不知因何忧愁,睡着都不安稳。
贺兰亭将人抱下来,单手搂过她的肩,抱在怀里。
她体寒,一个人睡着总是脚冷,以前常常是在被窝里放一个汤婆子,现在却没必要,因为有人暖床。
男人体温高,身上暖烘烘的,跟个火炉似的。若是贺兰亭回来的早,她便让他先上床睡,等被窝暖和了她再睡。
此刻窝在他怀里,很舒适。
睡梦中的人忍不住叹一声,安静了没一会,萧书沅忽然痛呼一声,醒了。
她是想接着睡,奈何肚子里的不愿意,早早就醒了,顺便一脚把她踹醒。
入眼便是男人俊美的脸庞,睡颜安静,比醒着的时候多了点温和亲近感,看着没那么威严,但不能睁眼,一睁眼面庞就凌厉几分,眼神能压迫人。
萧书沅看了他半刻,推开他,睨着他眨动的眼睫说:“别装了,醒醒。”
原来早知道他醒了。
男人刚醒,哑着嗓音轻笑,莫名的性感。
“昨晚没睡好。”
她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是没睡好。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然后说:“下回喝醉了别来这,烦。”
“不来这,那去哪?”
她白了眼没回话,答案显而易见,不来这烦她都好说。
萧书沅拖着笨重的身体起身,脚落地便轻叹声,太笨重了,难受。
好在也就最后两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也就轻松些。
贺兰亭跟在她后边起来,看着她喝茶,从背后轻轻抱住。
问:“又是新的一年,要出门逛逛吗?”
冬天,外边全是积雪,冷得人发抖,她又有身孕,对出门没什么兴致。
“不去,太累了。”
贺兰亭下意识看她腹部,手贴上去,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孩子立马动了两下。贺兰亭惊喜交加,笑眯眯的去看她的脸,却发现她脸色难看,怒瞪过来。
“松开,勒着我了。”
他松了点,将人转过来,眼底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是皇子还是公主?”他问。
男人喜悦的表情做不了假,语气满是期待,他垂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肚子看。
萧书沅在看他,知晓贺兰亭很期待,其实她也期待,只是感觉没他那般强烈罢了,有时也会想,等孩子出生,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心也有了慰藉。
可是有时,她又忍不住叹气,情绪低落,总归是有不甘心的。
静默半响,萧书沅拍开男人的手,“谁知道呢?”
反正太医把脉的时候她没问过,是男是女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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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在明媚阳光中融化,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落下,很有节奏。
采心见着天不错,就拉着她出门晒太阳,萧书沅挺着大肚子,去御花园走了走。
隔着一道假山和花坛,听见了宫人细碎的谈论。
“永寿宫娘娘真是以前的…”
“嘘。”
听见永寿宫三个字,萧书沅脚步一顿,侧着耳朵,去听个仔细。采心看她眼神,想过去阻止,结果她却比了个嘘的手势,由着她们说去,她也想听听。
接着,又听那头的人说:“小声点,被人听见就完了,这是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到处说。”
“不说大家也知道,荣亲王发妻,现在又是陛下的宠妃,够厉害的,哥哥死了,就勾搭弟弟。嘻嘻,这在民间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宫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只有寒风佛过面庞。
采心气坏了,作势追上去教训一顿。
“采心,罢了,回去吧。”
她们也没说错,事实就是这样。
“娘娘。”
采心气得跺脚,恨不得立马追上。
偏偏当事人不急不躁,就像说的不是她一般。
萧书沅转身回永寿宫,不是她不生气,而是犯不着,背后议论她的人不知多少,要是每次都生气,她得气死。再说,人的嘴巴是管不住的,不想计较。
出了一趟门,回来气压很低,身边的人小心伺候,怕她动了胎气。
她在屋里看书,贺兰亭回来也没动一下,就那么淡淡的瞥了眼,继续忙自个的。午膳吃的也不多,半碗饭没吃完,瞧着没精神,胃口不好。
贺兰亭等她走了问采心:“贵妃怎么了?”
采心为难,不知要不要说,犹豫半响没开口。
“快说。”
采心声音压低,解释说:“上午出门碰见两个碎嘴的丫头,惹娘娘不快。”
男人面色不好看,不用问他大概也猜到是什么话,他摆手,“知道了。”
静坐片刻,贺兰亭起身朝她去,“明日要去龙华寺,一起吗?”
闻言,她侧头过来,眼神平静,水盈盈的眸子里是茫然。
“去看我师父。”
哦,她想起来了,龙华寺的了空大师是贺兰亭的师父,就佛香与当初的月半解药也都是了空大师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