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左手[乒乓](68)
林琅说她再想想。
马上是农历新年,可以选择留在基地大家一起过,也能休短暂的三四天年假陪陪家人。
林琅没家人了,非说有,只剩一个陈玘。
今天大家说不到两句就不欢而散的样子,不知道后面的事要怎么张口商量。
林琅主动走出去练上肢,跟其他人讨教摩擦和落点上更细腻的处理。
以力量为核心的体系改不了,她能做出些许的改变,叫陈玘知道她求和的诚心。
而陈玘冷脸抱臂,默不做声地盯着其他队员的对抗,不理会她和身边一群人的热火朝天,不是聋了,显然是故意的。
林琅都搞不懂他在气什么。
运动员人均伤病,她就是什么特殊的天选之子吗?哪有那么娇气。
她失去过一切,才知世事无常,能挥拍时拼尽全力是有多难得。
他们的生命里是该有一个单打冠军的,不能坐以待毙地等来日方长。
“师姐,晚上可以请你和东哥吃饭吗?你们好像这两天就要走了吧?想大家聚在一块开心开心,给你们留个好回忆,以后还来啊。”董至参与了会儿讨论,又抛出来邀请,不止他一个人,还拉上了江苏队的其他孩子。
樊振东笑笑讲:“我没关系,都可以,你们师姐不是好请的啊。”
林琅看了一眼陈玘的方向。
那人充耳不闻,事不关己。
咬牙笑说:“好啊,不醉不归。”
年轻人聚餐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小孩子们沉不住气,一下蹦哒起来了:“好,师姐说的,不醉不归!”
强求有同一个未来
掐着快到了下训的时间,樊振东乐颠颠地去找王皓报备晚上的聚餐行程。
陈玘肯定是将这边的动静收入了眼底,但他冰雕似的没反应,连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叮嘱都没有,林琅较着劲儿,也不去主动找他讲话。
樊振东胳膊肘捅了捅她:“你不跟陈玘指导打声招呼吗?”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逻辑我来给你盘一盘,”林琅用脚尖蹭着训练场地打圈,肢体语言不安,嘴还是硬得很,“首先,我是你们八一队借来的,跟你们八一队吃住,王皓指导是你的领队也是我的,所以你一并帮我报备了就行。至于陈玘,我不归江苏队管的呀,跟他讲干嘛。”
樊振东咋么出味儿来:“其实你也不用讲这么多,绕来绕去的,就是你们吵架了在冷战呗。”
啊,也对。
到点,江苏省队的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地跟陈玘讲再见,一副晚上陈玘管不着他们的样子跳起来说拜拜。樊振东在其中自然是被“东哥”长“东哥”短地前呼后拥着,出门前也知道笑着跟陈玘摆了摆手。
显得里面那个故意偏着头不跟他说话对视的林琅越发鬼祟明显。
陈玘给气得脚下差点没站稳,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缓缓往脑门上窜的血液。
很好,很形同陌路。
抛开技改的事情谁对谁错不谈,他把林琅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难道有错吗?又不是生气生得不明显,脸垮成这个样子,也没见得林琅过来哄一句半句的,反倒是跟小队员们打得火热呼朋引伴地出去玩……
老男人心里好苦。
是不是林琅就纯贪图他的美色啊……年轻的小姑娘没定性,估计还没考虑过未来,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图他的身子和新鲜感,到手了就不花心思了是吧是吧……
虽说大清已经亡了,和朋友出去玩确实不需要和男朋友报备,但是也不能把他当成一团空气直接略过吧。
陈玘正伤春悲秋,胡思乱想,王皓过来敲了敲他的椅背:
“快过年,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哥几个也一块吃吃饭喝喝酒呗。”
陈玘没好气地回:
“我不想吃,我已经被气饱了。”
王皓刚想问是谁气的他,话到嘴边便想到了答案,笑着讲:
“铃铛技术定型,体系稳定,大赛当前,你让她技改她肯定不愿意啊。换了是你,你不也不想改。”
“那我当长辈的,是不是在为了她的身体和职业生涯考虑?谁想自己徒弟老了一身伤病呢?小孩子们人生阅历少,不知道未来人生中还回出现很多很多种风景,有了个世界冠军未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人永远不可能为冠军这一件事情活。她还有朋友,有亲人,有……”
林琅的亲人只剩下陈玘一个独苗苗了。
陈玘跟王皓讲着道理,同时也在理顺思路,说着说着恍然发现,难怪之前生气全靠本能,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此刻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林琅的打算与计划没有把他放进未来里。
所以,她才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考虑他的心情与忧虑。
竟是如此。
陈玘自嘲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王皓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我听明白了,也就是你在这儿瞎操心,但是铃铛有自己的想法,你觉得她不领情呗。听你兄弟一句劝,人吶,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否则有的是伤心的时候。铃铛是好孩子,敬你重你,可你现在又不是人家的主管教练了啊,这事,你操心了也做不了决定,还是得看国家队怎么安排,你懂我意思吧,所以没必要跟孩子置气,平白磨了情分。”
王皓的本意是劝陈玘想开些。
很显然起到了反效果。
陈玘核心思想不去领会,轻描淡写过去的细枝末节紧抓不放,瞪着两眼,腿一伸手一摊: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是。”
……懒得理他了。王皓磨了半天嘴皮子白磨,转身放他一个人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