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哭(61)
跨年的倒计时在响:十、九、八、七……
落到一时欢呼从机械里传出来,小城里远远近近,稀疏着响起炮竹炸声。
车窗往外,天上烟花如碎星,亮了一片接一片。
姜晚橘收回视线,扭头对肖厌:
“没你放的好看。”
肖厌半阖着眸,胃里不适,耳边茫茫。听到那话掀起眼皮看向她,好似也看向一朵一瞬而逝的烟花。
他有点醉,眼神□□,回得直白:
“你比那东西好看。”
冬夜天寒,姜晚橘手冻得发红,耳朵尖也红。
她几分尴尬,僵硬转话题:“晚上还挺冷的。”
肖厌这会儿行动快过脑子,没怎么迟疑,伸手掌心盖在她手背。
她一顿,滞了会儿,随后低头笑他:
“干什么,酒后占人便宜。”
“嗯。”
醉了的肖厌比往常更为安静,没有轻佻回嘴,坦诚应完单字,手掌收了些力。
旧的士载着两人前行,两旁烟火漂亮,马路好似望不到头,姜晚橘忽而觉得一直开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她道:“肖厌,新年快乐。”
肖厌:“你在就快乐。”
作者有话说:
酒后厌哥:行动的巨人。直球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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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车最后又开回锦安园。
绕到长宁路时肖厌没下, 他昏昏沉沉靠在车座,不算清醒。
姜晚橘看他微微拢起的眉,最后还是没叫醒他让他一个人回店里, 把他带到了十七楼。
路途不远,姜晚橘也没花费很多力气。
肖厌轻轻一推就醒,醉后不惹是生非,也没有东倒西歪叫人操心, 甚至不需要她扶着拉着拽着, 一路自己走, 中间偶尔几步踉跄。
可能活到现在自己一个人撑习惯了,怎么都不倒下。
屋里开灯几分暖。
姜晚橘像他一样煮了蜂蜜水, 回头看他在沙发上睡。
肖厌闭眼睡着时候好似一块安静的石头,有点冷, 但不生刺, 也没攻击性。
他眉间是淡淡的川, 姜晚橘思索几秒,伸手抚平。
影视剧里的女主在这种时候总会俗不可耐地去拿手指勾勒男主眉眼唇鼻,她向来嗤之以鼻。
可时至当下, 姜晚橘忽而理解了一些。
一只平日里牙尖骨傲的狼或虎毫无防备地卧在自己面前,多少想要摸摸毛。
她学着伸手去碰,胸腔里心跳几分乱。
心满意足后准备收回起身, 腕骨被猛地握住。
她垂眸落眼, 肖厌额头薄薄虚汗, 黑色碎发打湿几缕胡乱搭着,手掌有力, 执拗地圈住她。
姜晚橘想了想又蹲下身来, 两人距离重新拉近。
肖厌的声音又低又哑:“去哪了。”
她道:“没去哪, 给狗倒蜂蜜水。”
肖厌思绪混乱,酒精荼毒大脑:
“这狗命真好。”
姜晚橘笑开,乐呵呵地逗醉汉:
“可不是,还有美女陪。”
沙发上那个一身暗色,闭着一双眼,看起来不舒服,呼吸声有些沉。
姜晚橘轻轻:“睡了?”
肖厌:“困了。”
屋里重回无声,她鼻尖沾酒味,连带着也晕乎乎。
大概是这一夜太漫长,太虚浮,太不切实际。
姜晚橘蹲在他身边,没头没脑地:
“那梦里见。”
“不想见。”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姜晚橘盯着浑浑噩噩满身迷离的肖厌,又问一句:
“为什么,这么烦我?”
他喉咙沙沙,闷闷的:
“我的梦不好。”
-
那晚上肖厌没有吐或者做一些酒后迷惑行为。
只是非常省事地占了姜晚橘客厅的一张沙发,醉深了也没给添麻烦,不需要人照顾。
姜晚橘醒时他又已经提前离开。
茶几上水杯洗干净放好,旁边是她半夜买的醒酒药,沙发整洁,好似没人来过。
她坐在那里,回想前一晚,最给肖厌发了个消息:
“醒了没。”
肖厌不仅醒着,甚至说没怎么睡。
凌晨就睁眼从十七层离开,脑子混着,人先走了。
一身酒味太重,他自己都嫌那味道沾人沙发上。
电梯往下到底,肖厌是在马路边过的后半夜,胃里翻涌绞一块儿烧着疼,一身不清醒的凌乱过于狼狈,不想叫她看见。
等缓过来一些他回店里洗了个澡,又躺一会儿。
屏幕里姜晚橘的讯问孤零零地待了片刻,底下跟一个字:“嗯。”
姜晚橘望着那黑色影子的头像,打过去个电话。
“酒醒了没。”
“差不多。”
“记得昨晚的事吗。”
“不太记得。”
“占了便宜别赖账。”
“是吗,那你占回来。”
“……”
就都是一样的骚话,醉酒时带几分实诚,一醒就轻佻腔调。
姜晚橘猜他不知道昨晚自己略显过界的小动作,勾过眉与鼻,指腹点薄唇。早就占回来。
他们才十七八,成年人那么赤.裸的欲望还太早,但青涩里的蠢蠢欲动意味不清。
肖厌的声音比昨晚要哑,姜晚橘说不来什么矫情关心的话,想着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因为宿醉不舒服,却在出门时被拦了下来。
姜雅兰不知是不是在霍成文那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忽而担起长辈责任。
半夜跟个男的出门,确实不是什么应该做的事。完了还把人领回来,更不应该。
屋子里还有一丝残存的酒味,茶几上的药也极其明显。
可谓物证齐全。
姜晚橘无话可说,房间外有监控,没什么好解释,难保越说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