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10)
顺利得不真实。特别是医生站出来建议再住院观察一周。
临走前还记着给赵观南的礼物,执拗地去商场里面选了好久,晏从屿阻止无果,看人认真只好帮忙拿着。
坐在飞机上,一开始还很舒服,空调吹久了有些晕乎乎的,他抬手挡在额头压了压像挡太阳,侧过身子。晏从屿凑到他耳边:“我们换位置。”
第 42 章
江雁生下飞机才看见赵观南说要接机的消息,幸好时间昨天说过,偏头给晏从屿打声招呼。行李早就托运回国,两人走的很轻松。
走的特定的通道,周围人只有聊聊几人。晏从屿还是不放心,时刻注意着周围,护在他左边。
“我联系了季怀,等会先去医院?”
他上午有一台手术,现在出去见不到人。
晏从屿征求江雁生的意见,他其实很积极,这一段时间都很需要一个积极正向的答案。他希望季怀能给,如果不能,也好马上找下一家。
广播在播报去往国外某个地方的飞机晚点,中文之后是英文。
熟悉永远令人热泪盈眶。
“好。”
终于回国,经历生死一线回到某个熟悉的地方,那种安稳就像是人出在蚌壳的安置中。不会有硝烟在在周围冲击,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再也不用穿着拖鞋。
江雁生大大地吸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灌满整张肺,他感觉到通透。
一直到他站定在机场外面,路上是川流的车辆。很多在面前停下的出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提着行李箱上车。
从飞机上下来,所有人应该都会想好好休息,没有耐心跟人饶舌。
江雁生找了一圈,没看见赵观南人,给他拨个电话:“赵观南,在哪儿?我出站了。”
他那边好像没什么标志性东西,江雁生索性说了自己的,在红绿灯对面。
“晏从屿。”顾以潇看见人过去撞他肩膀,还顺带替没来的谢允川解释,“哥就不来了,回国很多事情要处理。”
“江雁生,你好!初次见面。”顾以潇伸出手,严格来说确实是线下第一次。
“你好。”江雁生伸出右手,发现这人竟然有点拘谨,他很莫名,忍不住伸手点点他逗两句,“不好意思啊?”
顾以潇躲开他的手指,抿唇道:“哪……有?没有。”
江雁生朗声笑两句,没揭穿他的嘴硬。
看着招手的赵观南,他主动介绍,弄的顾以潇更不好意思,这人只在某些晚宴聚会上见过,没说过什么话。
几人上了车,晏从屿和江雁生坐在后座,赵观南自己开了车跟在他们后面。顾以潇系上安全带转头问:“去医院?”
手伤的事,谢允川给他提过。怕他说话没轻没重,还不放心地提点几句让他注意言辞。
顾以潇登时不满,反驳:“我情商很高的,什么场子搞砸过?”
谢允川没再继续说,敷衍地点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复,顾以潇让自己司机往季怀那里开。毕竟,医学世家技术顶呱呱。四人有个什么大病小病,找的都是季怀。
晏从屿拿过他的手指放在掌心,问:“疼不疼?”医生说适当的按摩有助于恢复,他两只手很小心地按压。
“偶尔。”
有时候一阵疼突然从肉里钻出来,江雁生很不习惯。以前就喜欢以痛制痛的人,会试探着慢慢用力按在伤口周围。疼的发麻,他却上瘾似的,固执地坚持着这个习惯。
之前耳骨上的某个耳洞夏天打的,可能没太注意长了结节,他自己硬生生挤、捏,脓水弄满指尖。
然后就好了。
够狠,也确实爽。痛觉像一根把身体贯穿的刺,江雁生被死死钉着还是忍不住逆反,一次又一次抬起身体又落下,他要鲜血淋漓。
“这样按会好一点吗?”
“按的时候会很舒服。”江雁生对他眨眨眼睛,猫咪一样凑近点。
好久没露出这样勾人的眼神,晏从屿心有点儿痒,像是挨在细软的毛上。
四人到的时候季怀还在手术,助手将人带到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人才进来,脱了白大褂搭在衣架上,拿着遥控问:“不介意开个空调?”
大夏天的裹紧外套带着口罩,严严实实,加上刚从手术室上来,他觉得很热很闷。
顾以潇比了个OK。他其实不觉得热,医院嘛,总是阴冷的,呆在里面人凉飕飕的,比外面凉快很多。
季怀温度没调太低,顾及着其他人。
“伤口还没长好……”季怀帮他挽起袖子看了看,他手指很冰,摸上去是江雁生注意力全在他的指尖。
看着缝合的针线陷入沉思:“短时间内二次手术……”
这个需要综合多方面考量,并不是简简单单看看就能给出结果,需要精密数据支撑。凭经验的话,伤口处于急性炎症期和组织修复的早期阶段。局部组织肿胀、渗出较多,身体的应激反应仍在持续,状况尚未完全恢复。
总之,不太行。
季怀想把话说在前面,试探性地看一眼晏从屿:“现在手术可能不太行,并发症和感染几率会增加。”
最后还是道:“先拍片子具体看看。”
季怀领着人进去,看完情况后觉得自己其实比那位缝合的医生多做不了什么。他有些头疼地看着刚排出的片子,心里默念:艺术家啊艺术家……
他双手抵着额头,没看人,有些残酷地发问:“你——知道你手什么情况吗?”
门外赵观南斜靠在枪伤,因为门没关拢里面的对话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