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22)
江雁生看计程表提醒:“师傅,打表。”
“诶。”
师傅最后透过窗子看一眼繁忙的服务员,车继续行驶在路上。
江雁生看着到处是通道的晏氏大楼,之前光顾着窃喜,专心致志地看着晏从屿跟着他的脚步,现在想不起坐的那个电梯口。这里面太多了,还装修成一个样,这是为了迷惑谁?
想叫人下来接自己又怕手里的盒子简简单单被发现。
他去问了之前那两个前台工作的女生。
听完来意后回答的人有些激动,使劲儿碰了碰旁边低头填表的女生。
“谢谢。”
“你干嘛?刚才被你锤那两下,表都填错了。”女生瞪着眼,有点儿火气。
“没什么,人走了。”她恨铁不成钢地伸手一指,完全没了说话的兴致。看过去只有一个影子。
江雁生敲了敲门,头靠在门上等着那一声进。门发出轻微的开锁声,仅仅一瞬间他没控制住头撞到那人怀里。
“诶。”他有些被惊到,闪躲间闻到熟悉的味道,又心安理得被晏从屿搂着。
“你怎么知道是我?”
晏从屿拍他一下把人扶正,平静道:“你以为演偶像剧?”
“我开了两次门,这是第三次。”
现在都忘不了周思进来时诚惶诚恐的表情。
“拿的什么?”
一进门摔自己怀里就感觉到了,他手里拿的盒子棱角戳在自己腰上。
晏从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伸进袋子里拿出一个方盒,每次他都觉得江雁生用力时,那双修长的手指,手背指骨冒出,青筋凸起,别有一番性感味道。
游移到耳朵上,想起之前订制的耳环到了。最近都没见面,还没来得及把那一套给送出去让人戴上。
一个动作,光是想想都让人血脉偾张。
“给你买的吃的。”江雁生转身笑一下,手捧着方盒的盖子。晏从屿从他的一身白中品出一丝纯欲和圣洁,刚才被挂断视频的气闷随着呈现在面前的糕点消散一些。
“排了多久?”
他伸手接过江雁生递来的湿纸巾擦手。
“没排。”江雁生拿着一张黑色的卡放到晏从屿眼前,两指夹着变换着卡面。“死缠烂打找季怀借的会员卡。”
这是很早开的一家店,晏从屿和单与一起吃过一次。单与嫌它味道太淡,不够甜,晏从屿觉得刚刚好,不腻不漾。
后来很忙,一个人吃也没滋味。倒是季怀,因为季汀办了张会员卡,带过两次给他。
“找谁打听的?”
打听到他喜欢吃这个。
“刚刚在医院临时问的季怀。”
还以为是顾以潇这个漏勺,毕竟季怀不会主动说这些。
好像这样才正常,江雁生总是突发奇想,随时可能会打来的电话发来的消息,新的一天可能会出现的鲜花和礼物。
他拿着咬一口,还是和第一次吃一样好。发酵得很好,蓬松柔软。他小时候对这家店的糕点情有独钟,现在味道没变,可能是感情没变。
“挺好吃。”
除了江雁生,其余东西他都吝啬夸赞。
“等会儿跟我回家?”
晏从屿有些期待又半是命令。
江雁生把手里的糕点一口气塞进嘴,拍了拍收用纸巾擦。他觑着晏从屿,想起上次累得懒得抬嘴的经历,不太想答应。
孤寡男人,夜黑风高,邀你做伴。
组合在一起能是好词吗?他是不信简简单单唇上情谊。当他盖着走进狼窝盖着被子开始聊天,就已经踏入陷阱。
“你是想完成同性/性/生活?”
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波澜不惊。
“不是。”
“啊——”江雁生重复那论调品了品,“不是。”
他不做鱼,他要当执钓者。知道人有后话但他就是不问,悠然自得地拿着湿纸巾迭一朵皱巴巴的花。
最后松开,变成一团有痕迹的纸巾,待在垃圾桶里。
他没给出回答,一直陪人逮到下午。
“大总裁——你又要给我做饭吗?”他双手背着绕道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人面前,挡住他挑青椒的手,眼神得意。
“不是。”晏从屿手抬起,快要落到人脸上时复急速下降,穿过手臂拿起青椒,动作快准狠。“做给我自己。”
他一眼站开的人,幽幽道:“毕竟——你没说要跟我回家。”
没得到搭理的江雁生:那我走?
算了,不是他的作风。
“有没有仁义道德?这么对待一个病患。”江雁生跟在他身后小声控诉,怕旁边有人听去,丢不起这人。“华夏优良传统,一点没学到吶。”
周围人很多,也很嘈杂,叫卖声和讨价还价混在一起。晏从屿不得不走慢一点听清背后人在说什么。
还是太吵,他一把拉人到身边。
“这么点够吗?”
江雁生看他手里提着那那点儿寒碜东西往自助收银台方向走,拧着他手腕问。想不会真不打算给自己做饭吧?
周围人来人往的,两个大男人杵在路中间不动。晏从屿推他一把,有些无奈:“家里有。”
睨他一眼:“能结账了?”
“……”
晏从屿是不能丢场子的人,心眼儿多总要从人身上找回来。小肚鸡肠。
还不知道已经被挂上小心眼儿标签的晏从屿不见外地抓过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摆弄,触碰着每一个指节。
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手部神经传导到大脑,让人忍不住激动,手指不受控地收。
车上,江雁生拿出右手在他面前转动,像一个考了一百分求大人夸奖的小孩。“我的右手使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