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34)
“很明显,浑身都是一股子拒绝交流的信息。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了很多。”
“然后我就想,他或许不喜欢听这些。后来更加清晰地明白,不是不喜欢听是不喜欢我。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形成了这个习惯?看着自己颓废的样子都觉得烦。”
“所以你说会改是在敷衍我?”
“不是。”江雁生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变化,只好举个例子,“就是像昨晚上我睡不着会找你,以前我只会因为想你找你。”
晏从屿忍不住纠正:“你昨晚找也有想我的原因。”
“……”江雁生笑一下,舌尖儿扫过牙齿,“你要是这样说我空闲时间都在想你。”
他忍不住抬手揽着对方脖颈,将人压下来碰恋家碰在一起:“晏从屿,你好可爱啊!”
晏从屿打掉他的手:“不许用这种形容词修饰我。”
司机在外面等着,晏从屿替人拉开车门。
小巷曲径通幽,藏于闹市深处,没有那些吵闹的叫卖声,很安静,是人在慢慢生活的安静,是厨房一缕烟飘散出来的安静。
晏从屿回头看一眼,这里能望见单与住的那栋楼的顶尖儿,白墙红瓦。
“阿姨和叔叔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江雁生靠在他身上,鼻尖儿拱在人的颈窝。闷声:“我爸爸你见过很多次,他那点喜好你不该一清二楚?”
晏从屿拍拍他的后脑,让人不要做乱。
“知道得不多,周思都会安排好。”
“骗鬼哩,你要是顺理成章执掌晏氏我就信了。”
晏从屿想憋着,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他勉强嗯一声应下,向人讨教:“所以老师,他们喜好是什么?”
“我妈妈喜欢的东西比较朴实。”江雁生脑子里天马行空,这点还没说出来就跑到下一段。他诶一声,“不过送你的我应该知道,应该是年头很久的白酒。”
他像在说悄悄话:“他有十来瓶年龄特大的白酒,我之前偷过一瓶。”他立起来拍拍胸脯:“我的酒量还不错,结果那东西喝了还不到小半儿我就倒了。”
“度数这么高?”
“白的都挺高,而且特别烈特别醇。”
“你很喜欢?”
“喜欢,而且特别值钱。”江雁生表演完又靠回去,“你要帮我要啊?”
“他能割爱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有三寸不烂之舌啊。”
司机听着两人从讨论送礼到谋算家产,一时间觉得自家总裁被带偏了,忍不住笑出声。结果下一秒就对上镜子里晏从屿的视线,他悻悻地把冻结在脸上的笑收好。
晏从屿提醒该回到正题:“送什么合适?”
“我妈喜欢笔,特别好的那种毛笔,她不写单纯就是收集癖。你要找到好的不容易,因为我爸给搜罗了很多。还跟我一样喜欢吃水果。
置于我爹,他应该喜欢你。非要送点什么,他没缺的,酒、摆件儿、藏品…都行。我哥不敢有意见,你看着送。嫂嫂我不太熟——具体的帮你问问我哥哥。”
江雁生一一说完,给江觉行发了个消息。
晏从屿听到他叫的“哥哥”二字,心里有点儿痒,像是蒲公英落在上面,细软的毛触及心脏跳动的地方。
“能这么叫我一次吗?”
“什么?”江雁生刚刚发完消息,没注意到他那些精彩的心思。又问了一遍,“叫你什么?”
“你刚才对江觉行的称呼。”
“不行。”江雁生不留余地,“这么叫你有种背德感,受不了。”
“……”他失望地闭嘴。
第 51 章
时间过得很快,逼近见家长的日期的同时,也快逼近江雁生的手术初诊。
这几天晏从屿早出晚归,除了工作就是现身各大拍卖场。这情况很早出现过一次,季怀和顾以潇都纳闷这小子这么“朝花夕拾”,却还是抽着空陪他走一遭。
“竞拍的名单稍微动点关系就能摸清,干嘛不直接让助理来?”
顾以潇坐得百无聊赖,从攒丝金边玉盒到各类珠宝首饰,审美早就疲劳了。还没景莱会所的表演好看。
一想到这儿他来劲儿,垮一滩的身体马上板着坐直:“景莱对面的公馆最近出新花样了,要不要去捧场?”
季怀看一眼晏从屿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道:“你不最应该喊谢允川?”
场上很安静,只有切切察察的低声交流。
台上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次锤,按下控制按钮定音:“第三次,成交!”
顾以潇抽空看一眼那件儿东西,不甚在意地回答季怀:“他最近挺忙的,军方那边有事需要处理。说是什么边境问题。”
具体的谢允川没透露太多,只知道人走的很急,连夜走的,留下一条信息。
他有点坐不住,不太耐烦地问:“晏从屿,你要拍的东西还有多久?”
季怀忍不住笑一声,按时间计算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晏从屿放松身体往后靠着,微微偏过头回答:“大概三四十分钟。”
终于把东西拿下,顾以潇长舒一口气,心想终于能走了。等到拍卖师“第三次”还没说完就已经拔腿站起来了。
他身量高又跟着父亲出席过很多场合,站起来鹤立鸡群似的,立马有人注意到他,言辞间委婉闪过政府批示还是其他。
本就不耐烦,顾以潇看清人知道不太能得罪,咿咿呀呀打太极,轻拿轻放地重复一遍那人的话,表示流程正在走,马上就下来。
知道他推诿,男人没好意思继续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