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40)
晏从屿额头慢慢低上去,不知道是两人谁的汗,粘腻地沾在额头上却让人无比安心。他哄似的问:“这样会好些吗?”
“会没那么焦虑吗?”
江雁生两支手肘撑在真皮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珠儿也不转悠一下。分不清晏从屿刚才到底是借题发挥还是帮自己释放情绪。
但他还是乖乖地,机械地点头:“会。”
“宝宝,你很好,我爱很好的你,也爱屋及乌地爱你。”
江雁生鼻尖一酸,泪眼潸然,呜呜地出声。
第 54 章
司机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召唤,伸长脖子往里边觑好几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晏从屿眼神爱怜,手上全是江雁生的鼻涕眼泪,幸好车上放着抽纸,一连扯好几张才把泪水止住,捧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泪人儿,手背轻轻碰他的下颌。
他半调侃半苦笑:“跟我在一起开心吗?”又像是没办法的自嘲。
“哪个人身上都有刺,”江雁生发泄完不好意思起来,用手臂掩面,挡住那双红透的眼睛和摸了膏粉一样的腮帮。话语因为才哭过鼻音很重。
“爱就是连绵不绝的疼痛。”*
他正面回答晏从屿的问题:“会开心也会不开心,难能可贵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晏从屿伸手摸摸他:“好了吗?”细致的给人擦脸,把泪痕都抹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将司机叫了回来,两个人一起去晏氏。
还没下车江雁生抓头发挡在额前,有人就就侧头或者垂首,他不好意思晏从屿知道,贴心地把人挡着脚步很快地到了办公室。路上他吩咐刘宇把宣传部的设计稿整理好拿过来。
“别不好意思了,好看的。”晏从屿把人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拨了拨扎进眼眶里的碎发。“整个公司找不出比你好看的人。”
发红的眼眶我见犹怜,那双眼珠儿跟玉石似的,浸润水后更加透亮温莹。那种玉碎的清脆和坚毅,让人心醉。
“胡说八道!”面前就有一个。
江雁生只以为他在哄人,不习惯自己哭完后和人对视,偏开的头又被人扭回去。
“我不骗人,真的,苍天明鉴。”晏从屿指了指屋顶,轻轻拍着后背,缓慢地踮着脚红人。
“晏总,我送设计资料。”
江雁生听见那声音,急着要从晏从屿身上推下去,却被人揽住腰。
晏从屿是个商人,骨子里流淌的是算计的血液。他趁人之危不让人下去:“你看看我,看看我就让你下去。”
他还没得逞,却提前开香槟笑着,冲着门外的刘宇道:“进来。”
江雁生慌忙抬头看他一眼,趔趄着急不择途地从他身上下去,不是晏从屿护着后背差点磕到办公桌上。趁着刘宇没看他飞快打量一眼对方的神色。
“晏总,”刘宇把文件夹放到桌上,注意到旁边的人,“江先生脸色不太好,是不太舒服吗?要不要让医生看一看。”
江雁生面子挂不住,脸臊得通红。
“没事,刚才……撞墙上了。”
“啊……”刘宇有些奇怪地走出去。也是够马虎的,脑袋能往墙上怼。肯定是头发留长了遮眼睛,得绞头。
“都怪你。”江雁生伸手掐他脸,因为空调开着有点儿凉,却很软。半瞋半怨,“你总是作弄我。”
他两根手指为微微用力,晏从屿渐渐能察觉到痛意,却还是由着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笑得一脸春风荡漾。
晏从屿两只手掐在他腰上,将人提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他反问:“那你还总上当?”
江雁生左右瞧一眼,视线落在刘宇刚才送来的文件上又移开,封面上写着“晏氏近五年设计总表”。撑在他的腿上坐稳一些才说:“因为相信你。”
“啧!”晏从屿显然不认可,伸手拿起那文件翻阅两下,“唬谁呢?你心可比谁都亮。”看完目录和扉页将它递给江雁生。
“无聊看这个,当打发时间。”
原来是给自己准备的。这东西肯定不是临时通知的。江雁生随便翻到中间某页,道:“你预谋已久啊!”
“不太算,随便准备的,我也不一定非得要具体哪一次用上。再说,江大设计,说不定你能指点一二让设计更上一层楼,那不是晏氏捡了便宜。”
江雁生被他吹得有点儿飘,费劲儿地绷着嘴角不笑,谦虚道:“重金聘请的商业设计在界内肯定也名不虚传,少捧着我。”
“我就乐意捧你。”有种“怎么着”的随心所欲,看着挺痞。
江雁生借着没人就一直扒拉在他身上看设计,眼珠舍不得转一下。晏从屿手里拿着文件和黑色签字笔。
两人为图方便午饭晚饭都在晏氏食堂解决的,捎了几盒水果在办公桌上摆着,颇为不严肃。一直到下班,那几盒水果都原封不动地摆着,两个人全神贯注地看自己的文件。
晚上江雁生被晏从屿下强迫性的指令躺到床上,他翻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趣事博君一笑,让江雁生能放松一些。
或许是安慰起效果,或许是躺在床上相拥而眠很温馨,江雁生第二日的精神头很好。早早从床上起来,唤晏从屿宝贝,兴奋得过头。
晏从屿替他收拾,江雁生就乖乖地让他穿衣服穿袜子,站到盥洗台旁拿起挤好牙膏的牙刷,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打趣:“这样的好日子是头一回。”
“放屁,什么时候我对你不好了?”握拳锤到他肩膀上,明明都是成年男人,却又是好一阵笑闹才出门。
路上,一切事物都化为残影,拉成一道绿色的虹。晏从屿拉着他的手,告诉自己也告诉江雁生:“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