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18)
确实不让人开心。
但不可否认有开心的瞬间。
“怎么都不跟家里讲?你肯定很难受。”杨挽姝没问了,只是是声音很低的自我反问,像是疑惑。
江信和她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尝尝今天的肉合不合胃口。”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谈笑生风的男人此刻险些坐不住阵,三缄其口不知道该如何让这氛围过去。
江雁生上赶着故意道:“爸爸夹的再怎么也是好吃的,快尝尝。”
江信剐他一眼。
只听对方故意捏着嗓子打诨:“爸爸,您也尝尝肉合不合胃口。”碗里便多了一块肉。
弄得家里的女人都笑出了声。
吃完饭江雁生就回了房间,回来还是应该住一晚上的。关门的时候江觉行伸手抵在抵着:“你这……真一点没变。”连自己跟在他身后都看不见。江雁生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哥哥!”
江雁生有点惊讶地打开门,退后几步让他进去。
“怎么回事儿?江家少爷别被欺负了。”
似乎很自信。
江家?闻之则牛鬼蛇神尽退?效果是立竿见影?江雁生不觉得。否则小时候的事又是哪儿来的,最多是敬你三分薄面。
江雁生看他没坐着,就在房间里瞎转悠,时不时伸手拿个东西,目光又为些摆件儿停留。这种话题成堆儿实在烦。伸手推开窗户,吹着风,才感觉热度稍微降下去一点。
窗外正对着一大片的花圃,外面的灯光小范围地照着,有些模糊,像色相发生变化的彩照。边缘的芙蓉树像巨大的绣球,笼罩着低垂的花,整块地都显得规矩而整齐。
雕饰味道太重。
瞬间就理解石井说他的雕刻缺陷了。
好看,但不美。
他不回答,江觉行也不急,他弟弟似乎在这种事情上很欠缺表达能力,思考很久,给出一个慎之又慎的答案。
“现在不会的。”
江觉行有些无奈,低低笑了两声。摸出包里的Zippo打火机,反复开打火机盖子。他的弟弟咬文嚼字半天,吐出这么个玩意儿。连前面的限定词,都是那么地精准。
知道他是无心的,知道这就是他的说话风格,也被刺了一下。
他转头去看对方,江雁生正望着下面那块栽满了花的地,像是入了神。
盯着那枚耳钉,江觉行之前准备的话堵在了堤口,故作轻松地问:“没什么其他的想说?”
“什么?”对方转身看他。
“哥哥,很久了。所以不用费心。”
看着对方的笑容,江觉行才反应过来很久了是指的什么。
什么都已经过了很久。无论是小时候被欺负还是谈恋爱分手。
“不用忧心,知道你们不吝啬帮忙。”江雁生笑了下,劝慰道。“有烟吗?”
江觉行递了一支七星:“有点烈。”
江雁生直接上嘴叼着,扶着他的手接了个火,称赞道:“打火机不错。”线条将躯体勾勒得很美,且壳子精致。
吸一口仰头眯了眯眼,一副理所当然被服侍的表情。像是想起什么,仰起下巴,微微眯眼,对着他哥说:“少抽点儿。”
江觉行轻嗤一声:“贼喊捉贼啊?”
“谁是贼谁知道。哥,该出去了。”江雁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门边按着门把手“礼貌”地请人出门。
整个二楼都铺了意大利纯手工羊毛毯,江觉行踩在上面,仍然伸手挡住门:“诶,那你会给他找个下家吗?”
八卦逗趣的味道太过浓厚。
江雁生愣一瞬,板着脸很严肃,想说什么最终没脱口,只用力将门关上。
没吸两口就把烟灭了。
确实浓烈,不是他喜欢的。
再者,本来就是磋磨江觉行,叫他多言。
第 8 章
近几天天气很晴朗,不像之前阴沉沉的幕野垂得很低,这样的天连风都是温柔的,阳光吹到人身上,暖洋洋的。
江雁生吃过早饭后留了几个小时就走了,到晏从屿那儿的时候快正午了。
换好鞋子才发现没人。楼上也没有。
他将手里买的吃食全部放在茶几上,有些遗憾,买的两个人的量自己吃不完,放久了味道也不好。
存着一丝侥幸打电话问。
他之前一直认为晏从屿的三餐很规律,有一次做了菜,等到十二点半人还没回来,江雁生觉得等人回来是无望了,就动了筷子。没吃两口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筷子被吓得掉在了地上,捡起来和晏从屿面面相觑。
吓到单纯是因为被打搅到,问了句吃饭没,结果对方工作太忙没来得及,江雁生认命地去厨房舀饭拿筷子。
对方当时放了东西倚在厨房门框上调侃:“少爷金口难开啊?都不愿意问我?”
这副口吻说明心情极好。
“哪能?怕打扰到你的生意。”
所以,打电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晏从屿,回来吃饭吗?”
那边顿了很久。
这个回答很难以启齿吗?
“不。”
“啊!太遗憾了,还准备好吃好喝招待你呢!”那语气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自己放到主人的位置上,甚至有些逗弄。
结果是——被麻利地挂断电话。
叹口气反思:应该在买之前问问的。江雁生取了一半放进冰箱,只能晚上自己吃了。里面的水果也没人动过,茶几上的倒是只剩一个了。
品味还不错。
退出手机电话页面,微信标示上冒出红点。
啧。最末一条还是赵观南发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