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至死(66)
知道他是个周全的人却还是怕他没上心,败了人缘以后不好相与,晏从屿想问他有没有跟李老打过招呼。
“哥~打过了。”话说的有些奚弄。
晏从屿知道他的意思,本不是操心的人,从不会有人冷他的话。遇上江雁生这痞子,又有些没办法。
刘宇在前面听的一清二楚,想笑却是不敢笑,裤子都抓紧了。这江雁生真是长了一双好嘴,活脱脱一嘴替。
下了车刘宇也很有眼色,问要不要订一间房。
晏从屿自然是不能做决定,他直接看向江雁生要答案,对方说不用,谢谢了。刘宇点点头将行李箱留在原处,去前台办理入住。周思他们已经到了,也在前台。晏从屿低头看着手机,单手打字。
江雁生视线一直追着晏从屿,他打字的时候移开看这酒店的构造,内部和国内的差不多。外面本土味道很浓,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各式的雕刻花样随处可见,有种古典的优雅。
刘宇办好手续,走过来拉着行李箱,当然不会多此一问江雁生去哪儿。周思和其他员工过来打了个招呼后纷纷往自己房间走。
“总裁,我去安排……”国内比这边快六个小时,飞机上已经用过午餐,刘宇还是按照国内的习惯来,“晚餐。”
晏从屿没说好与不好,但他知道这种情况就是允许的意思,自觉带上门出去。
“晏从屿,上边出了什么问题。”江雁生像是闲聊,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一本杂志翻阅,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上车就记着了,只是场合不对,人多眼杂的,怕讨论这个不好。
原本还在发消息的人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顾自开了房间的门请人进来。
没得到打理江雁生也不恼,反而坐正了身子看着来的人,一板一眼的没意思,穿的也一身黑,虽然晏从屿也是。一身黑手里提着银色的箱子,似乎就是为了过来送东西。
他的扮相很引人注目,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说明他们打过招呼且酒店保密性很强或者见怪不怪,合理估计是第一个选项。
交给晏从屿时男人警惕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但还是交了。晏从屿本人都不避讳,当然不需要他操心,他只是出于职业的警惕性。
“我们摸底好多天,只查到一部分人。根据老大的说法,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人。”老大是指他们的顶头上司谢允川。
晏从屿点点头:底牌么,不能一上场就亮。
一身黑递的箱子摆在旁边的小圆桌上,他没有验货的意思,对方以为他是不想在那个坐沙发上的人面前打开,自以为很懂事地使眼色表示知道。说“我们很忙先走了。”
用词不怎么尊敬,但语气是很有敬意的。
晏从屿和上门依然没动那个箱子,走路时接到谢允川的电话。
“收到了?”
“嗯。”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答完话已经坐到江雁生身边,他右手拿手机,对方耳朵灵一点可以听见。然后察觉到软沙发上有起伏,对方移开了点位置。
“准备怎么引他出来?”
“不敢保证。只是他还做着违法犯忌的活儿,势力错综复杂,总有人想扣下来让他亲自出面。”
对面笑了两声,似乎觉得满意。
“躲什么?”
江雁生把那本杂志翻完了觉得没意思,扔到面前的小几上。“知道就意味着站队。”江不愿意,一是消息有限,一是对方没传递出需要。眼神平看过去,两人像在谈判桌坐着。
“那你打听上边做什么?”
晏从屿总是能在判局找出合理的反驳例子,不严肃,但能叫人开不了口,只能无可奈何落入自己的陷进。
“你要我入局?但明明没计划过我。”
晏从屿又放松下来,往银色手提箱那边走:“探一探你的态度。”
江雁生以为他怎么都该说些有用的信息来满足自己的胃口,但对方没说,将自己踢出去的球抛回来。江雁生一直知道,他能说些消息情报是因为乐意。但他不说,就是撬不开口,且能堵住话头。
明明在南门山庄都说过。这会给倾听者一种错觉——他要做的事是可以大胆地摆开说的。
但不是。
那天晚上的心情、动作、甚至是最基本的语言,都无法复刻。这意味着,到不了聊私事的氛围。
啪嗒一声,锁箱子的扣开了。
声音无端引人猜测,钱、枪、或者是见不得人的一纸交易……什么都有可能。坐在沙发上的人神经被吊了起来,竟然有些紧张。
枪——马格南左轮和柯尔特蟒蛇。
史密斯威森500马格南左轮,江雁生走进看,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后座力这么大的手/枪,如果在战场上,它们劣势很明显。
要么持枪的人极度自负要么靶子和持枪者有滔天仇怨。
他好久没碰这玩意儿,突然间有些手痒。
“能碰么?”
“嗯。”
江雁生提起那支蟒蛇柯尔特,子弹在旁边的弹壳里还没上。他双手随意瞄准再放开,动作行云流水。放下前手穿过扳机控制着枪在手上转了两圈,指尖摸着手柄抱怨:“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晏从屿轻轻哼笑,说嗯,调子飘忽。两人距离站的近,那笑声放佛没再空中传播直接落进人耳朵里,有些痒。听的人不习惯,动作轻微地侧了一下头。
“顾以萧说上边合作牵头的人贪污受贿,查设计职业不端的时候翻出来的。”
顾以萧——姓顾,“顾千行的老二?”能说这些,看来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