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家的野犬对我上瘾(41)
骆肇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逗了,下意识一接,“没有”
这答案还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那回事。
现在十几岁的男孩子,心里有点隐私很正常,要是管多了那才是不好,闹得两个人都尴尬。
姜屿臣没多想,也不打算问。
但还是嘴上不饶人,“行了你,快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起不来我就不叫你了,你自己打车来工作室。”
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把紧挨着的那盏小夜灯打开。
骆肇看着他直到他坐下,抿抿唇,问了句,“你不睡么。”
“我看点东西,晚点睡。”姜屿臣往沙发里面靠了点,把手里的东西端到茶几上放着。
骆肇才注意到那是一个木质的小匣子,从外面给上了锁,看着没那么精致,却有种厚实深沉的做旧感。
只是斜对角两边磨得不平整,盖子打开就很难盖回去。
这个东西他曾在姜屿臣房间里见过。
发现人还站在原处,姜屿臣奇怪地一撇,顺嘴道:“怎么还杵那儿呢,明天真不想起来啦?”
骆肇没接他这句。
从储物柜里拿了卷纸回房间。
几分钟后,顺手把卧室的灯关了,人却再度出来,揣着个手机,坐到姜屿臣斜对角的单人沙发上。
还没等对方开口,骆肇接了他上一句,“你能起我就能。”
反正在这个家里,赖床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
姜屿臣一愣,知道自己这是被嘲讽了,但也大大方方地装作没听见,身体往另一个方向坐了点。
他其实刚才睡着了,可做了个梦又醒了,有些东西就想现在拿出来摸摸看看。
匣子里有很多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
姜屿臣一张张捏手里,顺着往下去,一张看完往后面一放,攒的多了才放腿上理理,四个角对齐整后往桌上一搁。
脸上始终带着安静温和的笑。
姜屿臣脸上总是笑着的,但现在这副表情好像和之前哪一次都不同。
骆肇注意力根本没法放在手机上。
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根本瞒不住人。
“我母亲的照片。”姜屿臣拿着照片冲人晃晃手,“要不要一起看?”
骆肇只犹豫一下就坐过去了。
靠墙的长条沙发,挺宽敞的座位,两个大高个男人坐一块也不会觉得挤。
照片里的女人浓眉大眼,留着一头那个年代流行的羊毛卷,总是穿着套红色洋装,标准的鹅蛋脸,举手投足都充满着贵气。
是个很美的女人。
“漂亮吧。”姜屿臣问旁边。
骆肇点点头。
“但她个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 姜屿臣说到这个还笑出声:“以前我一说这个她就不高兴,还非说她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要高点。”
两个人一张张看照片。
骆肇瞅着里面的人,开口问,“你母亲......是因为生病么。”
其实他更想问是不是胃病。
姜屿臣没说得很清楚,只是道:“她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没办法,工地跑久了的都会这样,算是职业病吧。”
骆肇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问他,“你母亲也是室内设计师?”
“她是真正的建筑师。”姜屿臣回答他,语气里难掩自豪,“咱们今天开过的跨江二桥,我母亲也曾经参与设计过。”
骆肇有些惊讶地挑挑眉。
不怪他这副表情,只是照片里的女人娇小温婉,实在不像能和庞大的建筑扯上任何关系。
只是——
骆肇又扭头去看灯光下的姜屿臣,感觉这个人其实也不像。
“当时她还在读大学,是作为实习助理去的,后来被当时的路桥设计师相中,毕业免试进了建筑局。”
姜屿臣说着从最底下拿出张照片。
是他母亲,抱着小小的姜屿臣,站在跨江二桥底下的合影。
这一张已经能看出点岁月的痕迹了,但里面的女人腰板仍是挺直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这个时候她身体其实已经不好了。”姜屿臣说。
骆肇看了很久,只是说,“你母亲很优秀。”
“好多人都说她是天才设计师。”姜屿臣手放后面沙发撑着,仰头看天花板,“可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拼。”
“我小时候比现在还嗜睡,有时候午觉前见她站凳子上画着比她还高的设计图,一觉醒过来后她还站在那。”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自己压根没睡,结果往窗户外面看,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说到这姜屿臣忽然扭过头,去瞅同样黑成一片的窗外,说,“就跟现在一样。”
他这句话在此刻的静谧里显得格外遥远。
窗户的残影透过月光打在地上,骆肇似乎能从这片夜色中,看到在那些年里,孤身一人的姜屿臣。
是和他平常见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骆肇忽然理解,为什么那天姜屿臣要一个人跑到二桥底下喝酒。
因为那里曾有他母亲留下的痕迹。
骆肇不会安慰人的,只能无声地把手搭在他后颈上,一下下轻捏着。
此时此刻,他终于发现之前自以为的某种冲动全是戏言。
不然他不可能在听到这些话以后,看着这个人,却只想把他揽入怀中,一边安慰他,一边又有些庆幸,今晚坐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别人,这样的姜屿臣也只被他看见。
心疼和侵占同时搅动着他的心,把一切变得乱七八糟。
骆肇个身子侧过去,像今天照片里的那样半拥住他,胸膛中间又隔了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