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家的野犬对我上瘾(81)
“是啊是啊,这种都是定了时辰的,耽搁不得。”
“把心放宽点,这样你妈妈也能早点安息的不是?”
......
迷不迷信的先不说,他们干这一行面对这种事早就已经麻木,现在只把这当成份工作,早做早了,不想家属一直在这墨迹。
只是等他们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骆肇拧眉往他们这一瞥,脸色沉得吓人。
虽然骆肇还是个小辈,但他们却给这一眼弄得噤了声
“哥。”
“我陪你进屋里去。”骆肇手一直搭在姜屿臣肩上,
他们现在就站在老房子门口,这个院子是苏栀老家,原来是北县粮食局的,姜屿臣的姥姥姥爷曾经在这就职。
现在里面破败不堪,门口两棵大枇杷树已经不结琵琶了,堆在地上的垃圾也没人再管,很多人都早早搬走。
姜屿臣捧着骨灰盒在大院门口站了会,低头看眼,最后跟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道:“走吧。”
“直接去龟山墓园。”
龟山是两座头对着头,四只小脚在底下呈弧形,紧挨在一起的两座山。
下葬的时候仪式更复杂。
迁入新坟前要暖墓,姜屿臣头天晚上在这守了一夜,骆肇也陪在他旁边,后半夜两人都没合眼。
等到第二天一早,那些人让做什么他就跟着做。
绕圈、跨火盆、跪拜磕头,眼睛始终离不开那个黑色的骨灰盒。
当墓碑重新立起来时,所有的迁坟仪式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都是留给家属,还有那些真正记得苏栀的人。
姜屿臣把她生前的一些东西烧过去,包括盒子里的旧照片,还有苏栀年轻的时候,拼出的一些积木模型。
这都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现在全都物归原主。
姜屿臣在做这些时候,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的,以前还能笑着喊一声“苏女神”,现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烛光在眼里不停跳动。
骆肇一直蹲在人旁边,偶尔帮递个东西,他本来话就少,现在更是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抬手拂去姜屿臣额上的汗。
该烧的烧完。
姜屿臣领着骆肇在这拜拜,后面也有一些远房表亲轮流过来上香。
他这么多年没回家,跟这些亲戚朋友没见过几次面,甚至有些连称呼都对不上。
一个梳着羊毛卷的女人跟他说话:“想开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能把你妈送回来,她现在肯定也是幸福的。”
“恩,我知道,谢谢您。”姜屿臣点点头。
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递过去,“今天下午三点,北县饭店吃饭,希望您能过来。”
其他人找他他也这么说。
巧舌如簧姜屿臣,到了现在张口只剩下这一句。
他做这些的时候骆肇就站在他旁边,两人不时握一下手,姜屿臣偶尔会靠在他背上。
人来人往地看着,只觉得这俩关系非常亲近,多的就不知道了,现在这种时候当人面也不好多问。
等到其他人离开。
姜屿臣才再度坐在石阶上,偶尔回身摸一下身后的石碑,半天都没缓过来。
两人昨天一个晚上没睡,骆肇待在他旁边,手伸过去,牵着姜屿臣的。
他在车上就这样,姜屿臣没抽,他就一直握着。
现在也是。
姜屿臣只抬头一瞥,拇指在他虎穴口挠了下,说,“我没事。”
在这种气氛下,任何过界的事儿都能找到他们存在的合理性,暧昧也不暧昧了,能说清的,说不清的情愫全被埋在地底。
两人又在这坐了很久很久。
站起来之前,骆肇怕身边人腿麻,从下面托了把他的腰,让姜屿臣整个囊括在自己的臂弯里。
等到龟山底下的时候,骆肇有意说了个别的,“大宣哥一会要过来么?”
姜屿臣摸了下兜里的手机,说,“他不来。”
两人上了车。
负责开车的司机昨天已经走了,姜屿臣他们自己把车开到老院门口,今天需要在这住一晚,明天上午再回去。
骆肇是第一次来。
大院里看着狼狈,但是等真正进到屋子里面后,才发现里面除了积了几层灰,是出人意料的整洁。
姜屿臣之前回北县的时候来打扫过一次。
两室的房子。
木桌和沙发都用灰色的布盖着,旁边的方块老式电视旁边摆着两个小闹钟,墙上的旧照片还没来得及拆。
骆肇四处看看,又凑近去瞅墙上那些照片。
姜屿臣先进了房间,出来时问他,“这里挺干净,但是床上没垫的盖的,不然我给你在附近定个宾馆?”
今晚他是一定要住在这里的,但骆肇不一定,孩子可以找地方睡个好觉。
骆肇看着他说,“就睡这儿吧,没事儿。”
他言辞坚定,姜屿臣也没说什么,只是道:“行。”
晚上来吃饭的人不少。
姜屿臣每桌都尽量招呼到,大家各吃各的,中途他们会过来跟姜屿臣说几句话,无非是让他把心放宽。
姜屿臣现在其实并不好受。
虽然他骨子里是个乐观的人,但普通人送别父母,可能只需要一次,而他要送两次。
不是觉得这样的送别麻烦耽误事,而是老天再一次地提醒他——
苏栀真的不在了。
人的一生,走完以后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只剩在世时的为数不多的同事朋友,对自己至亲的几句关心。
证明自己曾真的在这世上活过。
北县饭店里大院不远。
吃完饭后,两人是走着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