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他必须死(10)
最小那只急得呜呜叫,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被唤作马小鹇的那只狐貍稳重一些。尾巴上盘着的蜈蚣随她的思考一动一动。
对方修为不低。以她们三个小妖的力量不足以破阵。
“别吵了!”
马小鹇厉声喝止俩吵闹的狐貍。
耳朵竖起来,动了动。仔细听“他”细说的出阵步法。
“坤生乾门,南北……”
马小鹇口中念着步法,身子左扭右扭穿越迷踪阵。
最大那只进了阵,叼着小妹妹的脖子紧随其后。
最小的那只跑得最快。一落地就爬上许安平后背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嗷嗷叫了起来。
“你身上怎么全是他的味道?你们是不是真洞房了?说好的等我长大呢?骗我骗我骗我!讨厌你!大骗子!”
说话间拿小脸蛋儿在人背上滚滚滚蹭蹭蹭,试图用自己的味道掩盖童心尘留下的。
“他”一甩手将狐貍砸在地上。脸上尽是厌恶。
“他不是安平哥哥!”
大肚子的狐貍最快反应过来。忙咬着小妹脖子提走,摁到一边儿。
“马小鹇!”她们来得太晚,“他”显得很不耐烦。
“来了。”马小鹇定定神,上前一步。打尾巴处摸出那蜈蚣来。
那是一只百足毒蜈蚣。巴掌大小,大概只有三月龄。从头到脚都是青色的。九只小爪子每一只都锋利如刀。
“仔细疼!”
说话间,百足毒蜈蚣已被放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九只爪爪沾了血,嫌脏地抖了抖。
三小只在不远处屏息凝神。
一滴血被甩到脸上。它忽然感觉有些熟悉。一只爪爪塞到自己嘴里舔了舔。
确认是血,眼冒金光。
举起所有爪子扬了扬,一发力狠狠往下扎进去。
过于用力揪着伤口周围的肉。薄薄的一层皮肉往中间夹起来。耸起来的小块儿,好似那平底起丘陵。
“啊!”
疼得他龇牙,摁太阳穴恨不得掐扁脑壳儿。
疼得他疼到眼泪被生生挤出来。
疼得他一阵阵抽搐一阵阵恶心想吐,偏万分清醒。
“啊!”
“他”大叫一声,身子发僵,汗水在身上发粘。太阳穴处突突突地鼓动着。疼得他脑子都有些不甚清明、眼神迷离,是梦是幻早已不分。
那九爪百足毒蜈蚣尝到血的滋味,更加可劲儿往肚子里吸。
吸饱血的肚子火速鼓起。涨大了百倍有余。肥大的肚子快要把它九只爪子都挤爆出去。
它还不甘心!
拼了老命地吸。
爪子狠狠抓着,生怕自己抓不稳掉下去吃不成这顿大餐。
肉眼可见地,它肚子更鼓。身体完全被血浸满。
皮肉都被撑开,越涨大越是薄透出血的红。
涨大、涨大,再涨大……
突然,啵的一声,肚子破了。
鲜血在许安平抽搐的皮肉上肆意横流,沿着血肉的脉络形状滑落进脐眼,漫开到腰侧。
不知是谁,喉咙咕噜一声。给这场治疗增添了一点古怪的粉色氛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百足毒蜈蚣死了,但它的爪子还活着,依然死死揪紧了伤口附近的皮肉,将它们闭合了起来。
这治疗可谓是严丝合缝。就是有点费命。
伤口一旦愈合,疼痛不再。许安平眼眸转动如星辰。一吐气,一抹汗。起身已然全无颓势。
他劫后余生,眼角余光瞥见三小只,勾勾手冲她们笑笑。“你们怎么来了?”
两狐貍知是那人走了,许安平回来了。喜得一前一后爬上肩头磨蹭、环抱他。
“要死啦!整这么多血!我都以为你没了!急死我了!快!”
“安平哥哥。”
油亮的皮毛在手间滑过来滑过去。许安平终于感受到了活着。
笑着宽慰道,“他把你们叫来的?其实我没事儿。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
马小鹇叼着帕子给他擦干净肚子上残留的血。被他大手一拉,塞进怀里,摁着头好生揉搓。
小狐貍被揉得呼噜呼噜叫,嘴上依然不饶人。“你说你,非要亲自动手。”
“我在《千金要方》上面读到了十三鬼穴,想要试一试。谁能想到,那个小鬼头会暗中偷袭呢?”
这是真话,却只有一半。
那一击他完全可以躲开。但她那一击伴随着那一句“袖里藏刀,老幼杀招”。过于熟悉的话一下子让他沉入千年前的回忆中,晃了神。
“那个李狮湖也太过分了。五十两她要了,尸体也要偷回去。这叫什么交易?你也是傻,为什么不躲?”
他怯怯地拢了拢衣领子,遮住颈间那一节指骨。撒谎道,“我又不会死。当时正是扎最后一针的关键时候。”
“你总说自己不会死,那你现在怎么还没有愈合伤口?云霁没杀成,自己快要疼死了。你说你是不是白瞎了这一趟?”
许安平当场语塞。他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咄咄逼人的关心。
马小灵也觉出不妥来,打他手心里钻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来。“对啊。你上午受的伤从来留不到下午。这一次,都晚上了,还在流血。”
“这个日后再查。当务之急是不要让星沉发现我的身份。”
童心尘居然就是星沉道长。
仙乐交流会一面之缘,随后又和他在独心苑共处一年。如今,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许安平必须确保他没认出自己就是小福。方才武功试探一事,虽然推到许九斤身上,但是很难保证能瞒过他。
“小鹭你摸起来怎么好像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