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信息素在聊斋茍活(128)

王子逾和沈遐年都易了容，走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只是两个看起来稍微富裕一些的普通人。

穿过川流的人群，再转过一个街角，很快就到了宜春院外面。

王子逾稍稍仰头看了一眼前面，宜春院就在离他们约莫五丈远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是上午，宜春院不见有什么人进去，多的是各色各路的人从里面出来。

“我们快过去吧。”王子逾叫了一声身边的沈遐年，正要转过头之时，忽然看见宜春院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哎，这不是冯月章么？”

王子逾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微微踮脚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次那个人也侧身露出了半张侧脸，赫然是冯月章。

此时冯月章已经走下了门口的几级台阶，对着门里面说了几句什么，眨眼间门里就走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脸上全被布巾蒙着，根本看不见脸。

待女子也下了台阶走到冯月章身后，冯月章便转身带着她向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宜春院的鸨母也站在了门口，对着冯月章和那名女子的背影大声道：“冯公子慢走啊！”

眼看着冯月章走得远了些，鸨母扭着腰又要进门回里面去，王子逾连忙拉着沈遐年的手臂小跑过去。

“请留步！”

王子逾在门外停下，出声叫住鸨母，“我们二人有事想与您商量。”

鸨母偏头打量了王子逾和沈遐年一番，见他们二人穿着还算富贵，阴沉的脸上当即有了些喜色，笑着上前招呼王子逾：“公子，有什么话进来商量嘛，我们宜春院的姑娘可个个都是解语花呢，保证不会叫公子失望。”

王子逾被她挥舞的手帕里夹杂的脂粉呛了一口，偏过脑袋咳了两声，这才转过来对鸨母道：“个个姑娘就不必了，我只要你们宜春院的一位姑娘。”

鸨母让开门又要示意他进去，“是哪位姑娘？公子请说，我看看她现下空不空。”

“瑞云姑娘。”

鸨母脸上笑意垮了下去，反问道：“瑞云？”

“正是瑞云姑娘。”王子逾点了点头，走上了两级台阶，撒谎道：“实不相瞒，我倾慕瑞云姑娘的才华已久，只是从前一直不敢惊扰佳人，如今听说瑞云姑娘落了难，已经毁了容貌，所以特意赶过来，希望将她赎出去，还望妈妈成全。”

鸨母见他不打算进宜春院的门，态度也变得刻薄起来，“那公子可来得不巧了，瑞云刚刚才被赎走了，我这手里的银子都好没捂热乎呢。”

“赎走了？”

王子逾一愣，谁会将现在的瑞云赎走？难道是……

“就是在你前脚走的冯公子，喏，人都还没走远呢。”鸨母倚靠在门边，冲着冯月章离开的那一边努了努嘴。

王子逾顺着她说的方向转头看去，只见冯月章和那位神秘的女子正好消失在了远处的街角。

“公子，你再进来看看我们宜春院里别的姑娘吧，哪个都不比瑞云差的，保证公子你看了动心。”鸨母还是不死心，企图拉着他进门。

“不用了，”王子逾现在心思都被冯月章引了过去，无心和鸨母周旋，转身下了台阶，“多谢告知。”

王子逾带着和沈遐年匆匆离开了宜春院大门，一个转身就隐入了人海。

“冯月章怎么会悄悄将瑞云赎走？”王子逾还在思索这件事，总觉得怎么想也想不通。

明明冯月章一心念着辛十四娘，连昨天买个包子也要捧回去给辛十四娘尝尝鲜，那日在宜春院也不见他对瑞云有什么非分之想，何况是现在已经毁了容貌的瑞云呢？

“跟上去看看吧。”沈遐年出声提议。

王子逾点头答应，“好，我们快走。”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就跟上了慢步走在前面的冯月章和瑞云，刻意和他们中间保持着五六丈的距离。

不消片刻，冯月章便带着瑞云进了街边的一处铺子。

王子逾走上去才发现这是一间医馆，这医馆内外装潢都看得出来是新置办的，装饰得宽阔大气。

再往里看，堂中赫然站着一个熟人，高玉成。

原来这里是高家的医馆，早听说高玉成自从地府回来之后就放弃了科举仕途，一心救死扶伤，还在城中开了个医馆，只是一直不知道在哪里。

又想起之前冯月章提起过，辛十四娘最近就在宜春院附近的医馆帮忙，没想到就是高玉成开的医馆。

眼见着医馆里的高玉成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在医馆门口驻足的“陌生人”，向他们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走。”

王子逾扯了扯沈遐年的袖子，示意他离开。

两人走到一处逼仄的巷口，沈遐年手指微动，两人脸上的易容术便消失了，恢复到了本来的真实样貌。

再次回到高玉成的医馆门前，王子逾装作无意看见了门内的高玉成，还没来得及出声叫他，高玉成便先他一步叫住了他。

“王公子。”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许是旷日未见，高玉成见到王子逾还有些高兴，径直出了门来迎他。

王子逾向他拱手，“高公子，早就听说你开了一家医馆，本是想来恭贺的，只是最近又进了学堂，忙碌着学业便没顾得上，还请高公子勿怪。”

“哎，我这里简陋得紧，也谈不上什么恭贺不恭贺的，你若是来了我才要汗颜了。”高玉成比之从前还要洒脱了许多，身上那股公子哥的脾性几乎是消失不见了，真的有了温和博爱的医者形象，“你说现在在学堂，应该和冯月章冯公子是同窗吧，我有时似乎听见他提起过你，就是不确定。”